虞知意面无表情地看她：“杜主事，你是在用什么身份劝本官？”
杜子恒：“……”
读书二十载，最后却只考中了探花，当了个考功司主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虞知意这一戳，他差点儿痛死。
一时间也忘了继续劝说。
就算把这些人不挑脚，虞知意本来也打算让暖儿停手的。
虽说暖儿这会儿杀不了人，可鬼体之上阴气很重，她再多掐一会儿，待到陈欣悦身上的阴气浓重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直接死于这些阴气。
暖儿是虞知意放出来的，如果真的搞出人命，因果会全部算到她的身上。
“够了。”
她的声音空灵好听，虽是命令的语气，却没有多少上位者的故作威严。
即便如此，暖儿还是打了个哆嗦。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害怕，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畏惧令她不敢造次。
可，她不甘心啊。
强迫自己与本能对抗着，暖儿“看”向虞知意所在的方向，两只空洞的眼眶虽然没有眼珠，虞知意却感觉到了那控诉的眼神。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在控诉。
“她杀了我，为什么不让我报仇？”
她越说越气，怒气上头，竟是盖过了对虞知意的害怕，尖锐的声音嘶喊道：“她利用我来陷害你，还故意吸引了这么多人过来围观，为的就是将你置于死地，这你都能忍？”
不等虞知意说什么，她两只鬼爪倏地变长：“你能忍，我不能！你想窝窝囊囊地活着，别拉我陪你一起窝囊！”
她活着的时候身份低微，只能受制于人，连性命受到威胁都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死了变成了鬼，有了能力报仇，她才不要放过那个贱人！
两只鬼爪倏地拉长，直直朝着虞知意攻了过去。
“锦儿！”江流弈面色大变。
杜子恒倒是很淡定，甚至有些得意。
那江二少显然还不知道意儿的本事。
区区女鬼罢了，根本不是意儿的对手。
果然，那两只鬼爪还没攻到虞知意面前，就被她一巴掌拍飞了。
她淡淡地看着暖儿：“冷静了吗？”
暖儿：“……”
“冷……冷静了。”
二小姐刚刚那一下，她根本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众人只看到她是被那只柔弱无骨的拍飞了，但其实，那只手根本没碰到她。
就在她即将碰到二小姐的手的时候，手上突然爆发了一股恐怖的力量。
暖儿活着的时候就很会见风使舵，一朝变成鬼她原本是想着支棱一下的。
结果，还没支棱起来就半途被拍飞。
于是她的脑子瞬间变得清明了起来。
也捡起了她生前的小心翼翼。
“可是……”
她低垂着头，一副怂怂的模样：“可是她把人家害的那么惨，人家难道还不能报仇了？”
虞知意淡淡道：“谁说了你不能报仇了？对于鬼神来说，区区几十年不过弹指一瞬间，你如果舍得下投胎的机会，可以等到她死了再将她暴揍一顿。”
“不过那样做了之后，你有可能就永远等不到接引的阴差。”
暖儿：“……”
陈欣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