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趴着,覃旺用手把人翻过来,只见其面如涂色,嘴唇干裂,瞳孔扩散,全身颤抖,虚汗满身。
覃旺试图给老人喂食药水,牙关紧咬,不省人事,覃旺摇摇头,已无回天之力,他给身后的两人摆手示意退着下去。
三人下来,把全身又用药水清洗了一遍,邓海涛远远的对突觉说:“突觉大人,你们都回去,这药物能对症下药,多准备些。不过刚才这老者已病入膏肓,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如果早一两天生命无忧,但愿其他人病情能轻一些。”
覃旺和邓海涛两人都是医生,见过无数次的死亡,但还是唏嘘不已,人间最大的悲痛是面对死亡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见人慢慢死去,这过程不但病人痛苦,他们更是悲痛不已。
邓海涛提醒白文武说:“不要落泪,这里到处都有病毒,尽最大可能的避免感染,眼睛是最为脆弱的地方,流泪千万不要用手触碰。”
突觉留下五个兵士远远的跟在三人之后,做防卫传递信息之用。
白文武走在前面带着两人向另一户走去。下山,前面一片空地,大约三五亩,高高土墙,里面瓦房只露顶尖,长长的竹棍朝天,这是取寓于祭坛之上的天坛天柱,不过这丛林包围之中,完全没有避雷的作用,象征吉祥辟邪而已。
院子大门开着,里面女人嘤嘤的哭着,一个年轻男子在远离东边山石旁挖着坑,边挖边说:“要死都一起死,有种不要欺负软弱,来......来啊。”
他狠狠的把铁锹扔在一边,嚎啕大哭,不满尺余的婴孩的尸体,冰冷在被严严包括着。
这对年轻的孩子夭折了。
这一个双眼皮的女孩,体如葱玉,丈夫阿牛就怕妻子身上病毒传言给孩子,出生就抱离了母亲,孩子没有离开母亲而幸运,还是发生了不幸,死于瘟疫。
院里还算整洁,鸡鸭鹅,花草树木,被女主人打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但阁楼下养猪喂牛,依然污浊不堪,臭气熏天。
阿牛不认识白文武,更不认识覃旺和邓海涛。口中喃喃自语,手中机械的刨土,准备把女儿埋葬。见有人走进院子,抬起头,呆滞的看着这面的人进来。
邓海涛对院中的男人说:“我们是医生,这位是苍山洱海的族长白文武,我们来救你们来了。”
阿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的站着,看着,一言不发。他知道族长被白文琪赶出大理城,也听闻白文武发誓找不到救治百姓的药方,不回大理城。但也听闻白文武弃苍山洱海于不顾,独自享乐,离开城池和民众。
今天怎么就出现在自己家里,并且还带了两个医生?
阿牛不认得白文武,但认得苍山洱海的装饰,求生的阿牛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扑通跪在地上,大哭道:“我女儿死了,救救的妻子吧。”
白文武说:“相信我们,就会有办法。你妻子在哪里?有没有什么不适?”
阿牛站起身,制止正午阁楼,说:“我没事,再晚,我起子就来不及了。”
楼上女人披头散发,身体痛苦的蠕动着,他得到孩子夭折,痛不欲生,全身浮肿,悲怆哀怨而无可奈何。听有人进来,目光呆滞,脸上没有一点血丝。
郑海涛看着女子问,女人也不说话,嘴里咿咿呀呀,丧女之痛掩盖了病痛。
无论怎么问话,对方也不回答,对陌生人戒备心理很强,只盯着白文武看也不说话。
身后的阿牛回答了邓海涛的问话。
邓海涛和覃旺对视,都点点头,他们从楼阁上下来,阿牛也跟到院门口。
邓海涛对阿牛说:“伤寒,无疑了。万幸初步判定没有并发症,如果引起肺部感染,器官衰竭,就没救了。”邓海涛边说边把一壶药水递给阿牛叮嘱道:“这药物,一天服用三次,每次正常的两三口为益。找个干净的容器,给你妻子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