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海风雨飘摇,民不聊生,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哪里能有逍遥自在?”火龙果继续说:“等光复滇海,安居乐业之后,我带你去一真正无忧无虑之地。”
“你说的西山岛?”胡玲问道。
火龙果点头,没有说话。
胡玲说:“虽然你不说,但我也感觉到你在担忧闫莹,不过被封神滇海,你的忧愁不小于她,但愿光复滇海之时,能成眷属.......或者等胡欣攻克了攀城,让他带人解救闫莹......”
火龙接胡玲的话说:“革命未竞,儿女情长就是羁绊。”
胡玲继续说:“东哥、胡欣、石头.......这一应将士都该成家立业了,要么在攀城,要么到都成都要为他们的终生大事着想了。这腊甸也很多爱慕兵士的,刘成、保占一走,有的成了牵挂,有的就断了相思。我听说将士们在谈论封王的事情,刘成忠心耿耿,又思谋精细,恐怕早就准备了,如果胡欣心在谨慎点就完美了。”
火龙果在想:“胡欣之死,感觉拖布洛大人有心灵感觉,这胡玲是没有?还是试探?现在告诉她,怕弱不禁风之躯,承受不了天塌地陷的打击,但迟早要说了,就如同张是成军师所说,能晚一天就晚一天吧。”
拖布洛戎马一生,灯枯油尽,想着可到攀城安顿,看样子是去不了啦,他多次告诉张是成说:“我就留在这腊甸,如果死了,就葬在这大江湾,水运天泽,风水宝地,骨肉火化,灰烬撒入长江,余骨入土,坟不可过三尺,围不过超三丈,不得随物,三哭,三日撤幡除孝,不得强求民众灵位祭奠,总之不可伤民扰生。”
拖布洛又说:“祭祀不得供牺牲,唯捧手粟三五瓜果而已......”
雨停天晴,胡玲要去看望父亲,火龙果虽然不想其深夜劳累,又悲怆凄凉,伤心伤身。
树根亲带百人护卫,桂花抱住襁褓中的婴孩,来到火龙果帐内请示母子与拖布洛大人相见。
火龙果本担心这黑天混地,安全起见,但张是成一个消息送给胡玲,恐怕等不得天亮。毕竟是这世上唯一至亲之人,从城堡来到这里,总比千山万水容易,再说胡欣又走了,自己虽然能感同身受,但毕竟不是血脉相连,也不能代替胡玲所受难忍之痛。
火龙果把胡欣死讯的三份战报折叠了,压于桌上书籍之下,熄灭烛灯。走出房间,这大江湾大营,寝浸于凉如水的夜色,西北苍穹流星划过。
两个大帐相聚百步,火龙果紧随胡玲之后,来到拖布洛的大帐。油灯摇曳,静冷冰霜。军师、胡玲坐于拖布洛床前。其他人站立门边。众人见火龙果,都点头示意,张是成把位置让给火龙果。
火龙果侧身,慢慢的坐下。拖布洛气息微弱,睡眼朦胧,满脸沧桑,手臂干枯如柴,须发落尽,弥留之际,双眼微闭,嘴边张合呼吸,又似欲言又止。
火龙果刚坐下,拖布洛突然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火龙果身上,手想抬起来而未能,张张嘴,虚弱挤出来几个字:“我知道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从简,不过三日,焚撒于江水.....张是成守攀城.......滇海之路......”
火龙果从桂花手里接过孩子,放低了,让拖布洛看一眼,孩子不哭不闹,四目相对,拖布洛眼神里一种兴奋和期待。
闫莹说:“此子名为滇海。”闫莹把孩子的手放在父亲手里。眼泪的眼泪滴在一老一小手上。
拖布洛努力说:“好......走。”左手手指轻轻动了几下,似挥手之意。
火龙果给胡玲使使眼色说:“去吧,我们在这里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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