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林甫终于还是沉不住气,派棠奴来传王衡。
“呵,你好大的胆子,瞒着右相做了这般多的事!”
王衡一脸无辜:“我这两天,不是在炒菜,就是在读书,这也犯法?”
“啪”棠奴抬手就给了跟着出来的怀沙一巴掌。
“你干嘛!”王衡来不及阻挡,但还是后知后觉地用身子挡着怀沙,握着拳头呵斥棠奴道。
“呵!这是阿郎的意思,这贱婢不拦着你去见杨玉瑶,就是该打!”
“……”王衡知道不能反驳棠奴,不然容易被她中伤,于是转而问怀沙,“可需要用药,记得前面巷口右转,有间药铺。”
他真的将一个荷包递给怀沙。
“我没事的。”怀沙捂着左颊,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一动作,却令她与王衡对上了视线,虽只一瞬,那本平静如镜的眸眼,却忽地泛起泪花来。
“你……流泪了。”
“呵,走!”棠奴一把揪着王衡衣领,就往右相府拖,“看阿郎如何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
“喂!哎哎哎……”
王衡被拽到右相府,还没站稳,就被蒙上了眼,然后又是一轮转来转去,终于在他快要晕死过去前,被人带进了一堂屋。
“可知道,这是何处?”棠奴冷声道。
“右相府啊。”
“是偃月堂!”棠奴冷笑道,“阿郎每至此,必有奸人被灭满门。”
“棠奴,休要吓唬十郎。此处不过是阿郎定计,为国锄奸之所。”有一把女声淡淡道。
王衡不答,通过棠奴和女使一唱一和,他已推断出,李林甫的目的,不仅在于警告自己,还在于想再让自己办一些脏事,要不然,没必要将自己带到偃月堂,直接扔京兆狱里,让吉温打一顿,再假惺惺地派人来赦免自己,效果更佳。
“十郎,为何将云来楼献予杨玉瑶,却不献给相府?”女声问。
“上次,杜家想赠右相大礼,右相呵斥称,一国之相,岂能贪图钱财?所以这次,不敢再用财帛,来污右相的眼。”王衡作死道,当然李林甫单凭这句话,发作不了,因为他确实这么教训过王衡。
“听杨暄说,你有青云之志?”女声又问。
王衡稍稍一愣,他没想到,右相的消息,竟是这般灵通,才半天啊,就能令杨暄实话实说了?
“是,所以昨天在杜家攻读《劝学》。”王衡道,“背了一天,才终于被获准吃饭……杜大夫真是严师。”
他说这话的目的,在于自辩——他昨天真的什么都没干,可别诬陷他什么。
“呵,想当官,不来求右相,竟想考进士?真是舍本逐末!还是说,你还想背叛右相?”
“啊?世人皆称赞,右相公允,从未有徇私之事。”王衡故作惊诧,“女郎,慎言!”
“你!”
“十郎,五天前,杨钊贿赂薛征,让其同意,调右骁卫军士,田神功、田神玉二人入右金吾卫,其中,田神功补正九品,武侯长上之职。此事,你可知道?”女声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