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了这么些年,是该犒劳一下自己。”达奚盈盈莞尔一笑,将账簿递给梅温。“你先去别宅收拾一下,我晚上要去那会账。”
“诺。”梅温低头行礼,可头刚低下,眼角就闪过一丝戾色。
达奚盈盈对着铜镜,梳了两下头,让发鬓看着整齐了些,而后就去见元捴了。
“你怎么才来!”元捴似乎十分急躁,一直在雅间中踱步,那糕点茶饮,是一样不碰,至于梅温给他挑选的新罗婢,更是被他轰了出去。
“哎呦,元户曹你干嘛呢!奴家免了你六百贯的赌债,你一个‘谢’字都没有,却还吼奴家!”
“唉!出大事了你知道吗?”元捴一跺脚,走到达奚盈盈面前,双臂一伸,就欲将这美貌丰腴得令他失控的女子搂入怀中。
“噗嗤”达奚盈盈捂嘴一笑,左手轻轻一拍元载的胸膛:“若真是大事,郎君为何还有心思,挑逗奴家啊?”
“对,对,先说事!先说事!”元捴如梦初醒,推开达奚盈盈,拉了拉衣襟道,“我今天,才打听到,这澄品轩,竟也是右相府的产业!”
“什么?”达奚盈盈怀疑元捴在逗她,“元户曹,你莫非是想独吞了这竹纸,才哄骗奴家?”
元捴之所以能控制长安的造纸行业,所依靠的,是“右相女婿”这一身份,但女婿终究是外人,哪里争得过“右相儿女”?
“元郎勿急。”达奚盈盈往元捴怀里一撞,柔声安慰道,“你抓人封店,可是符合律法的?”
“那是自然。”元捴拍着胸脯道,“元某出仕以来,前后当了十年的户曹,自然不会做,落人把柄之事。”
“那便是了。”达奚盈盈笑着一拍元捴的胸脯,“合乎律法,他们又能耐元户曹何啊。”
“你诓我不成?若是惹恼了右相,你觉得,谁能护得住你?”
“哎呀,元郎别急嘛。”达奚盈盈把元捴摁在高脚椅上,“吃个透花糍,消消气。”
“元户曹,莫要告诉奴家,明、后两天,加上今天,便是三天!三天,你还不能从林维章的嘴里,问出竹纸的配方来?”
达奚盈盈的目的,就是竹纸的配方,她认为,只要拿到了竹纸的配方,她就能吃上春闱的红利,狠狠地赚一笔,如此便能按时给李珍凑齐,买官的钱了。
“你告诉我怎么问?澄品轩是李岫兄妹的产业,林维章便是他们的家奴了。我要是打伤了他,日后,如何向右相交代?”
“这……”达奚盈盈语塞,开始意识到,靠元捴来夺取竹纸的配方这条路,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