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没有了第三者。
皇帝脸上的怒火就跟变戏法似的,消失无踪,望向太子的眼神也由盛怒转为淡淡的怪罪。
“亏你还有点脑子,只是教训李蔡,没有下死手……”
“哼哼,还知道用棋盘!”
这话一说。
刘据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宦者令如果在这儿,估计会挑明,太子动手时可没有只教训的意思,分明是奔着要命!
但他不在,所以太子可以自由发挥。
“那是!”说着话,刘据已经自行起身,拍了拍膝盖,“儿臣动手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哼。”
刘彻再次嗤笑,“深思什么?思考怎么扯先帝的虎皮?怎么从朕这儿借胆子?”
对此,刘据只能龇出一口白牙,回以一个灿烂笑容。
景帝的虎皮自然是要扯的,当今天子的脾气,也是要揣摩的,天子什么脾气?
就刘彻而言。
太子得知有人栽赃陷害自己,在太傅、少傅、大将军、骠骑将军等人深夜献策的情况下,太子如果没有丝毫动作。
反而会让他这个帝王失望!
软弱与无能,在皇帝心里,是划等号的……
当然,太子的反击稍稍有些过激,也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好在没有昏了头。
“呵,棋盘!”
刘彻对这两个字眼显然耿耿于怀,又念叨一句,“既然丞相先下手,你说歪理也听得过去,朕不再跟伱计较。”
“但有一事记着……”
话到此处,皇帝脸上的满意之色散去,郑重道:“身为储君,处处都得讲规矩,一次乱来,可以说是任性胡为。”
“两次、三次!”
“到时……”
无需皇帝老爹敲打,刘据自己便知道适可而止,立即正色道:“父皇放心,儿臣晓得。”
嗯。
见太子识相,皇帝点了点头,到了此时,他脸上表情才生动起来,看向刘据的眼神十分玩味。
“早间在常宁殿闹腾一番,晚间就寻到了丞相头上,你反应的挺快嘛。”
“呵呵,一般一般啦。”
刘据照旧打哈哈,“比不上父皇明察秋毫。”
皇帝看他的眼神大有深意,嘴上还准备说些‘父子温情’的话呢,不曾想,这时,殿外响起一道结结巴巴的声音。
“陛…陛下。”
“右内史等不及了,说,您再不接见他,他就要自己进来……”
刘彻脸色立刻拉下来。
先前他在殿内大吼,就是吼给外面人听,有先帝壮举在前,太子效仿在后,丞相又没死。
按说皇帝都已经吼那么大声了,识趣的臣子,早该退去。
但是。
汲黯从来不是识趣的人!
这位在刘彻还是储君时,便担任太子洗马的潜邸旧臣,是真的又刚又硬!
皇帝没将汲黯放进来,自己走出了大殿,随即,殿外便响起争吵声。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太子肆无忌惮,竟敢当街行凶,若不惩处,国法何在?”
皇帝耐着性子:“太子意气用事,禁足一月!”
“没了?”
皇帝有了怒意,“丞相也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
那道苍老的声音从这句话里悟出什么,立刻又道:“陛下之意,是丞相确实栽赃了太子?”
“既然如此,老臣也要弹劾李蔡,德不配位!”
皇帝沉默一瞬: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