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越国的几个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这一次的相会,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陈比日遇刺的事,而这个刺客就是他们最要紧的“正事”,如今一见尸体抬来了,陈比日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立刻轻声对陈文雄道:“下去看看。”
陈文雄闻言,立刻下去看了看,回来对着陈比日点了一下头。
陈比日挥手道:“先带走。”
这时,祝烽道:“且慢。”
众人一听,都转头看向他,只见祝烽坐得纹丝不动,甚至都没有往下看一眼,只平静的说道:“那刺客的尸体朕是让人抬来了,但你们若要把他带走,那是不是应该先给朕一个交代?”
一听这话,对面的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从一开始,就是他们问炎国的君臣要交代,可祝烽一开口,却是问他们要交代,这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陈比日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
他冷冷道:“我们要给你们什么交代?”
祝烽垂下眼皮,根本不与他说话,而是微微侧过脸去,崔元美看了他一眼,立刻对着陈比日朗声道:“此人在前些日潜入陛下的行辕,当夜趁乱劫持了心平公主。这件事你们难道不需要给出一个交代?”
陈比日冷冷道:“你们炎国境内每日里发生那么多事,难道桩桩件件都要咱们给交代不成?”
崔元美冷笑道:“炎国的事自然与你们越国无干,但越国人跑到炎国的地界来作奸犯科,这难道不应该找你们越国君臣要一个交代吗?”
说着,他直接问到了李无裕的脸上:“国君,莫非你们越国人作奸犯科,已经管不住了?”
“这——”
李无裕也傻了,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而陈比日脸都白了。
今天的事,原本是他们要来兴师问罪,却没想到,这崔元美三两句话就把事情说到了越国人作奸犯科上,让他们大丢颜面。
甚至于,这样一来,让他们原本准备好的责问之词,都不好出口了。
陈比日气得抬手就要拍桌子,幸好一旁的陈文枭拦住了他,毕竟在这样的场合,还轮不到他一个做臣子的拍桌子,陈比日只能伸手按着胸口,不断的喘着粗气。站在他身边的陈文枭低声安慰了两句,然后抬起头来说道:“崔大人这话欲盖弥彰了。”
崔元美微微挑眉:“哦?此话怎讲?”
陈文枭道:“那个地方没有人作奸犯科?难道你们炎国地界就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崔元美被他问得一塞。
陈文枭接着说道:“此人挟持贵国公主,到底所为何事,我们并不知晓,因为事情是发生你们的国土上,还是在你们皇帝的行辕内,这件事实在问不到我们头上,相反,我们还有一句话想要问问贵国君臣。”
崔元美道:“你要问什么?”
陈文枭抬手指着下面的薄皮棺材,道:“此人日前在边境上行刺我越国宰相,事毕之后,什么地方不去,却偏偏去了你们炎国。这,难道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