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烟的呼吸猛的一沉。
博望侯司伯言,也就是她的——
难怪刚刚吴应求说话顿了一下,这个时候连南烟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理清这个人的身份。
他当然是博望侯,但她跟自己的关系,就有点说不清了。
过去南烟是先认定了塔娜公主是自己的母亲,在通过塔娜公主和他的关系,怀疑他是自己的父亲。
而现在听了佟玉华临终前的话,似乎她已经确定了司伯言是自己的父亲,但自己的母亲却又变得飘渺无踪了起来。
南烟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个人。
“博望侯……”
吴应求说道:“贵妃对他应该不陌生。”
南烟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画,说道:“不,很陌生才对,我没有见过他。”
她想了想,又说道:“国公,这幅画还有副本吗?”
“贵妃娘娘想要?”
“想要一幅,作为纪念。”
“副本倒是还有,但不在这别苑中。”
南烟知道,他可能放在河南自己的家里了。
于是说:“如果国公愿意割爱的话——”
吴应求倒是爽朗的笑道:“只不过是老臣的拙作,而且是副本而已,能得贵妃娘娘青眼,是老臣的荣幸。”
“哪里。”
“这样,等老臣回去找寻一下,等寻到了,便送到娘娘手中。”
“劳烦国公了。”
“不敢。”
两个人又闲话了一会儿,直到安平公主在冉小玉的怀中闹腾了起来,他们才下楼。
出了金楼,吴应求恭恭敬敬的对着贵妃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冉小玉一边拍着襁褓,一边走上前来,轻声道:“娘娘为什么跟他说这么多话?”
南烟回过头来看着她:“怎么?”
“你不是怀疑,他跟阿日斯兰可能私底下有来往吗?”
“怀疑是怀疑,但找不到证据,面子上还是要敷衍过去。”
“……”
梁小玉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连皇上都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吗?”
南烟轻轻地说道:“这个人能从高皇帝的手中活下来,就证明他定然有过人之处。”
“……”
“皇上要营建北平城,还要迁都,处处都离不开他,既然现在皇上不打算跟倓国撕破脸,那他也就留着吧。”
“哦。”
冉小玉有些不甘的点了点头。
她对吴应求,还有吴婉的敌意是很深的。
南烟到:“回去吧。”
接下来的日子都过得很平静,又过了将近半个月,他们便要启程回金陵了。
这一次走水路。
路线也跟之前阿希格劫持她走的路线差不多,离开金楼别苑后往东去,到运河,在城运河上船,转水路往金陵。
当然,这一次在走这条路线,心情就完全不同了。
更何况怀里还有一个不断蹦哒,对周围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的安平小公主。
当时走到门口,看到门外彩旗飘飘,车水马龙的样子,小安平就兴奋不已,厚厚的襁褓裹在她身上,几乎都要被她挣扎散了。
南烟苦笑着道:“这一路,她又要折腾人了。”
这时,前方传来了一个带笑的声音。
“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