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贺氏就写了一封信,仍是让李晶晶派望莲送到潭州国公府。
这回贺慧淑收到家后,往长安写了信后,就立刻与秦敏业乘着马车来到太清观后山竹楼。
贺慧淑身子又丰盈了些,穿着一袭九成新的紫裙,梳着简单却显得庄重的双髻,只戴着一根蓝宝石金凤钗,不施粉黛,带着秦敏业,跪下磕头道:“侄媳拜见叔叔。”
李炳斜眼瞧着贺慧淑,和颜悦色道:“你快起来。”
李晶晶上前双手扶起贺慧淑,笑问:“姨,姨父舍得让你来了?”
贺慧淑羞得脸微红,道:“你姨父骨伤未痊愈,我就让他在府里守着太老夫人。”
李去病刚才已瞧见秦府奴仆带的木箱,知道里面装的是书,欢喜的扶起了秦敏业。
李炳只留下贺氏姐妹、秦敏业、曲氏、李晶晶,让其余人都出去。
贺慧淑不敢坐着,站着感激地低声道:“侄媳多谢叔叔示警我们秦家。”
李炳缓缓道:“你是个聪明的,肯定劝过你爹,可惜他没听进去,是以我刚让你写信,你就来了。”
贺慧淑点头,蹙眉道:“叔叔料事如神。侄媳以前劝过爹,可惜爹听不进去。”
她以前给秦国公写信,都是开口念,由秦跃写,后来就变成由秦敏业写,如今又是秦跃写了。
如果她的身份是女儿不是儿媳,那肯定在信里要说得直白严厉得多。
李炳问了贺慧淑关于秦跃、潭州国公府的事,夸赞道:“你在潭州为国公府赢了不少好名声。”
贺慧淑谦虚地道:“那是侄媳该为秦家做的。侄媳年轻,有时也会做错事。”
李炳道:“谁能无错。你已经做得很不错。”
贺慧淑得了这么高的评价,内心十分高兴,望了一眼贺氏,轻声道:“将来侄媳妹妹会为叔叔家做得更好。”
李炳笑道:“我与你爹此生做了几件对的大事。其中一件就是把你跟怡娘变成儿媳妇。”
曲氏点头道:“你跟怡妹子都极好。”后面她想说只是李家亏待了怡妹子。
贺氏得了李炳夫妻当面称赞,面带微笑。
当晚贺慧淑母子就在竹楼歇息。贺慧淑自是与贺氏一屋。两人早早躺下吹了油灯说话。
贺慧淑轻声道:“此次不适易说过继的事,等李叔叔病好了,我再跟你一起求他。”
贺氏应了一声,突然间笑道:“晶娘可是给你准信了,你身子养好了,可以怀孕了。”
贺慧淑羞道:“你姐夫病还没好呢,我想怀也得等他病好了。”
她倒是没打趣贺氏。家里老人重病卧床,贺氏与李老实这时若是要了孩子,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贺氏道:“怎么不能怀。别以为我不知道,姐夫还在别院养病,就没放过你。”
贺慧淑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忙转了话题,道:“焱郡王是叔叔的弟子,真是英才俊杰,如今业郎最崇拜他了。”
贺氏用极低的声音道:“我爹说三个弟子当中最得他真传的就是敬焱,其次是海郡王。”后面的话就不能说出来了。
贺慧淑点头道:“可惜叔叔没有女儿,若是有的话,定会许配给焱郡王。”
贺氏没有接话。
她公公没有女儿,却是有个孙女,就是她的女儿呢。不过何敬焱比她女儿大十岁,又跟她同辈。
她公公应该不会把她女儿许配给何敬焱。
转眼过了一个月,九月十八,吉日。
深秋天气晴朗,秋风瑟瑟,太清观后山山上的枫树叶子已红透了。
两辆马车停在树林外头,亲兵将李炳抬上了马车,何敬焱只带着洪老三及一个叫陈老七的亲兵,跟着李家人去了曲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