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诸公面色红白不定。
李问字字珠玑。
不都不拿他当人看吗?那就都别活,他今日非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老八,你这是什么话?父皇正值壮年体强力壮,谁做主东宫继嫡位又如何,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
“父皇还在你就急着继承大统,莫不是在盼着父皇死?”
李问勾起嘴角。
质问他的是二皇子。
“好啊,二哥你大度你高尚,不如你做个表率自愿去西北荒凉之境,为大魏做贡献,一辈子不入京都?”
“还有你和三哥最近走的很近,我记得你府上……似乎还养着私军吧。”
噗通!
二皇子的脸一瞬间煞白,干脆利落跪地化身磕头虫:“父皇你莫要信老八的话,儿臣对你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疯了。
一定是疯了。
这窝囊废一次得罪了这么多人,就算这次事后能活下来,也必会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搅乱了局面,李问察觉到便宜老爹握住龙椅扶手的手,已经暴出了些许青筋。
便适时住嘴。
冷目环顾。
横眉冷对。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一些蝇头小利厚着脸皮丢掉文人风骨。”
“对此,我送诸公一句话。”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竖子,不足与谋!”
满朝大臣坐不住了,你骂就骂怎么还编了个词,他们看了看朝堂前方的掌笔太监,这家伙负责记录每次上朝内容。
退朝后交由史官挑选记录。
编纂进史书。
在诗词一道衰弱的大魏,这句并非诗词却胜似诗词的话,必会被着重记录。
到最后流传下去便是:某某日,太子朝堂呵斥群臣,有言……
而他们也将因为脸面也将就此和这句话永久绑定。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完颜涵古咀嚼了一遍,这意思浅显至极。
翻译过来就是‘老鼠尚有皮毛,人却没脸没皮,人如果不要脸皮,那还不如死了。’
“倒是契合。”
文人啊。
最重两点。
一是生前事。
二是身后名。
李问全给抖搂出来了,这回满朝文武都安静下来了,也没人再敢提废太子的事,至少没人愿意当出头鸟惹这疯子。
“好,骂的好……这两句话倒是能看出几分才气。”
“老八既然有为朕分忧之心,那朕便给你个机会,可与大金比诗。”
李问眼观鼻鼻观心,没第一时间谢恩,抖了下长袍纳头便拜。
“父皇,写诗需心静,儿臣……现在心不静啊。”
伴君如伴虎,自己这便宜老爹属于吃人不吐骨头类型的,你上一秒帮他,他下一秒就敢笑眯眯转头给你卖了。
我都帮你敲打群臣了。
你就不意思意思?
魏帝抚须审视。
这小子今日是怎么了,做事张弛有度,条理清晰,上一秒还吓得狗急跳墙,将比诗一事视做命根子。
这会儿都敢不见兔子不撒鹰,借机跟他谈条件了。
这还是他那个窝囊儿子吗?
“若是能替我大魏赢下这场比试,朕保证将你从轻发落。”
“儿臣,谢过父皇。”
李问起身直面完颜涵古,昂然而立:“请大金使臣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