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婵,果真是他的良人。
他欲再与她聊些什么,萧婵却下了逐客令。
“侯爷,不早了,今日我在宫中也累着了。”
宋文霖恋恋不舍:“阿婵,你好生歇息,明日我再来看看你。一定要记得喝安胎药,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
“嗯。”
萧婵揉着太阳穴:“我便不送侯爷了。”
宋文霖三步一回头:“不用送,你身子一日比一日重,好生歇着才是应该的。如今孟娴帮衬着你管家,家中的事情你都不用操心。”
萧婵点头,见他消失在拐角处,把那张写着“宋温暖宋立业”的宣纸揉成团扔在地上,不解气,还踩上去一脚。
“粗俗鄙陋!不堪入耳!”
***
莲心居。
“什么?!你真的听见侯爷说,要立萧婵的孩子为世子了?”
阮初荷面上满是惊愕,她一拂袖,狠狠将桌面的茶具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碎成一片。
那婢女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奴婢不敢胡说!”
阮初荷跌落在太师椅上,整个人瘫着,染上一层灰色,没了往日的生气。
她自嘲一笑:“他说过,世子之位,只能是我和他的孩子。狗屁承诺,只有我当真了!”
她自知现在去和他闹没有任何作用,前几次的经验摆在面前,宋文霖压根不关心她会不会生气,甚至会同她吵起来。
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让她更加深刻地认清楚一个事实——萧婵是主母,她是侍妾。
生出来的孩子,一嫡一庶,天差地别。
阮初荷紧紧攥着手,眼眶逐渐变红,指尖扣入掌心,弄出几道红色的小月牙。
“萧婵,你有那么多东西了,为什么偏要和我争?”
“做人,怎么能那么贪心!”
她声线颤抖着,神色间愈发疯狂,带着浓郁的执念。
跪在底下的侍女上半身轻微颤动,压根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脸色。
阮初荷双眸微微眯起:“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芍药。”
她摘下腕间戴着的玉镯,俯下身子盯着芍药的眼睛,递给她。
“你为何背叛姝影轩?”
芍药收了玉镯,定住心神:“主母眼中只有静月,我想做一等女使,压根就没有机会。我想去主母面前侍奉,却被静月罚了十个手板。”
她仰起倔强的脸,坚定道:“我不服!”
阮初荷极为满意地笑笑:“所以你另投明主?为了当上一等女使?”
芍药忿忿不平地摇头:“我不光要做一等女使,我还要找机会,报复回去。同样是下人,凭什么静月能够肆意打压我?我只不过是想力争上游,为自己谋取更好的前途!”
倒是个懂得向上挣扎前行的人。
阮初荷眸底闪烁着精光,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附耳过来,低声说了些什么。
芍药瞪大双眼,有些害怕,面色白了几分。
阮初荷却鼓励她:“若要成就大事,必然是要承担一些风险的。事成之后,我让你做一等女使,再也不受静月打压。”
芍药咬着下唇瓣,极为艰难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