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定契’,讲究‘在师从师、听师教诲,寒暑凶灾、各安天命,逃南走北、不与师傅相干’。”
何金银一伸手:“打住!不听了,费事儿!”
傻柱笑话道:“瞧你那熊样儿,我爹就一直想给我找个大师父...”
何金银有心继续打探,就见门帘晃动,何大清背着手走了进来。见到他还能端起饭碗,顿时就是一愣。
“爹!怎么给荣哥儿...”
“多嘴!收拾碗筷去!”
何金银喝完最后一口拌汤,一抹嘴:“二叔,我去帮忙。”
“坐下!”
何大清翘着腿、抽着烟、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晌午挣下钱了么?”
“没有。”
一声嗤笑,何大清用手点指着空桌案:“你可要记着,多吃住一天,账上就要多添一笔。”
“明白。”
“去吧,快到断电的时候了。好好干...这可是个抢手的活儿,多少人想干都还找不着门路呢!”
下午雪水消霁,何金银第一单是趟“远活儿”,夹仓道11号宅门,往返要有十里路程。确认没人盯梢,何金银钻进一处小胡同,等再出来时,两手空空,只剩下一张嘴问路了。
到了晚上,何大清掂量着手里的一角钱,语气玩味:“甭得意,还欠着不少呢...”
再后面的一礼拜,何金银不再藏拙,开始发力。
晌午能接四五单,下晌断电后更甚,最多的一天跑了有十二单。被孙大圣惊为天人,逢着人就说自己这儿来了个怪物。没用几天,何金银就从每晚“还债”,变成了提前“缴租”。
两不相欠的那天,何大清的眼袋都沉重了三分。
“卖井水唻!有水的卖!又凉又甜又好喝!”
何金银的“生意”已经不再拘泥于送水了。为了防止被人窥探,甚至招来同行眼红,他开始学着“控水”。在孙大圣这里,也只保持着晌午三趟、后晌五趟中等偏上的“业绩”。
实则在他的空间里,已经假借着每日早到“练习”的名义,囤储下至少一百挑的“水立方”。只需给轱辘桶加个盖,送水的路上就能沿街叫卖。
孙大圣说话算话,自从史家胡同那次以后,再也没有“优待”过他。今天傍晚的最后一单运气很好,锡拉胡同19号院要一挑水,距离比史家胡同还要近。
户主和他是本家,也姓何,是北平城里退下来的“议员”,出手阔绰,常常额外给小费。他家的单子送水工们抢着干,何金银之前“有幸”送过两回。
何府是一处三进两跨院落,规矩森严。送水要从下院后角门进,跟着管家“福伯”一路低着头去水房装水。
今日不同于往常,何金银在门口叫了两嗓子还没人出来。着急下班的他索性用扁担撞开虚掩的后角门,径直“猫”了进去。
水房没人,甚至连整个下院都没人。何金银站在通往后罩楼的月亮门前,低低的叫了几声,仍旧不见人出来。知道大宅门规矩多,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往里走一走,猛然间就听到院内传来两声尖锐刺耳的响声。
“砰!”、“砰!”
这是...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