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听后,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
【诗兰见状,拉起梧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妹,你可别犯糊涂啊。少凤少爷是个心地善良、多才又有趣的雅人,未来可以致士,也可以举才,跟着他,你绝不会受苦。”】
【“再看看观少爷,如今无依无靠,又得罪了谢家嫡母,今后的前途堪忧啊!现在又失明,怕是……”】
【话不说尽!】
【“妹妹你名梧桐,梧桐上歇息的都是凤凰,少爷也有人凤之名,本是一桩因缘际会之事,切莫推辞!”】
【诗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惋惜和担忧,似乎是在为梧桐的未来着想。】
【梧桐轻轻抽回了手,坚定道:“主母待我有恩,如今少爷更是受难,若是一走了知,梧桐绝不做不忠不义之人。”】
【诗兰听后一笑道:“傻妹妹,此时可由不得你,得问问你家少爷。”】
【此时!】
【屋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观少爷,老朽就告辞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多谢华大夫了,我送送你。”一个温和带着稚气的声音。】
【诗兰闻言,眉头一展,目光转向房门,只见房门缓缓打开,一位身材有些佝偻、背着药箱的老人走出。】
【许是透了口气,老者擦着脑门上的汉,前面的衣服已经湿透。】
【屋内窗户都是紧闭,没有意思光线,如今的天气,里面如同汗蒸一般。】
【这位老人正是谢家的官医华安,他家中世代为谢府坐堂,医术高超,名望很高,在谢府中颇受尊敬。】
【“华大夫!”诗兰见状,招呼道。】
【华安抬眼一看,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诗兰姑娘,越发出落的俊俏了。”】
【谢家二院三少爷的大丫鬟,华安还是给几分面子,俗世中“母凭子贵”,在这座大院中,这些丫鬟侍奉的主子,就是他们的“靠山”和“虎威”。】
【谢人凤,今天已经及冠,已经过了童生试,今年又要参加乡试了,他的生母赵夫人,也是就大族之一,前途无量。】
【华安已经迫不及待走到院中,拿起一瓢清水一饮而尽,脸上这才畅快。】
【梧桐脸色焦急的看向后出的一个少年。】
【诗兰的目光也是落在此人身上。】
【这位传闻之中谢家最不受宠的少爷,“谢观”。】
【少年慢慢走出,衣着朴素,身上也无任何配饰,看不全容貌,因为眼上蒙着一块黑布,脸上都是密密的汗珠。】
【出奇的是,诗兰注意到,少年脸色平常,似乎没有屋内扑面而来的闷热之气所恼,神色平静。】
【要知道,谢观见不得光,已经在里面住了好几个月,屋内黑暗闷热,他竟然没有丝毫浮躁之气,这份定力就值得人佩服。】
【诗兰行礼道:“观少爷!”】
【少年轻轻点头,然后对着梧桐道:“无妨!”】
【华安也是在水缸边道:“梧桐姑娘,放心吧,观少爷无碍,只需要百日不见光,之后便能正常识物。”】
【“以后也不用待在屋内了,可以戴着黑布,出来走动。”】
【梧桐脸上有着欣喜之色。】
【华安道:“老朽就告退了,还得去回袁夫人回命,禀告观少爷的情况。”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恭敬,显然对袁夫人格外敬畏。】
【少年笑道:“还请华大夫,替谢观给母亲大人道谢。”】
【袁夫人虽不是谢观的生母,可是确实定远侯的正妻,法礼上是真正的谢家嫡母,有管理一家之权。】
【华安看着谢观,脸色微微一动,然后笑道:“一定,一定。”】
【“观少爷和诗兰姑娘,老朽便告退了。”】
【华安走后,院中只有梧桐和诗兰一行人。】
【少年笑了笑道:“梧桐,沏茶!”】
【“大姑娘来了寒舍,屋内太热,就在这阴凉地歇一歇,避一避这正午的热气。”】
【梧桐看着自家少爷,这段时间一直未出房门。】
【今日,似乎有了些不同,举止从容。】
【明明刚满十岁,却有了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
【母亲去世,少年一夜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