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黄四喜不止武功高强,也观人于微,倘若她口是心非,不够诚实,肯定会引起黄四喜的反感,那么这趟前往江南的行程,也不会有愉快。
想到这里,她朝黄四喜喊道:“黄相公,咱们前往江南,难道要天天住在船上,不到沿岸的城镇停留吗?”
“如果没有必要,那就不停留!怎么,你觉得不妥?”
“我觉得行船太慢,骑马赶路的话,不用一个月就能赶到江南。”
“你说的对,但黄掌门经不起颠簸,我是为了他才走的水路!”
“你对黄掌门可是好的很呐!”
庄姑娘说完一怔:“黄相公你姓黄,莫非与黄掌门是亲戚?”
黄四喜笑了下:“我与他无亲无故,朋友都谈不上。”
庄姑娘迷惑不解:“既然非亲非友,你何必为了他,不顾危险的千里护送?”
黄四喜反问:“我与你一样非亲非友,我有拒绝护送你吗?”
“我是女人嗳,多少有些不同罢!”
庄姑娘自顾笑起来。
她心想,你黄大侠千里送孤女,传到江湖上是一段佳话,你千里送老道,传到江湖上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黄大侠要出家做道士呢。
黄四喜没有争辩。
他只叮嘱庄姑娘:“这些天,劳烦庄姑娘多费些心思,看护一下黄掌门,如果他能尽快康复,可以骑马赶路,咱们就不必非得住在船上了。”
“黄相公你开了尊口,小女子肯定会尽全力。”
庄姑娘确实会用心照顾,但她是看在黄四喜的面子这么做。
如果没有黄四喜,她不会多瞧黄木道人一眼。
她与黄四喜正聊着,胡桂南与小庄从二层阁楼下来。
小庄喜滋滋跑到她身边,讲起阁内情况。
当初在县城经历战乱,小庄受到惊吓,总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现在已经恢复女童该有的活波。
几人的行船生活,全都渐渐适应。
随后数日,他们共乘一船,沿江直下,途中没有遭遇什么波折,江面相对太平。
直到这天清晨。
画舫停靠在一处峡口,几人仍在睡梦里,船身忽然发出‘铿铿!’闷响,接着开始剧烈颠簸。
庄姑娘霎时惊醒,立即推开阁窗查看情况。
她瞧见一艘船身庞大的帆船,抛锚在数丈外。
船边站着十余位凶神恶煞的水手,每人拿着一条飞钩,凌空抛来画舫,钩子咔在夹板上后,他们齐齐拖拽,才导致画舫颠簸,朝帆船缓缓靠拢。
水手里有人眼尖,瞧见阁窗处露头的庄姑娘,立即狂热大喊:“船上有女人!女人!”
“喊你妈!你要是把美人吓的跳河,老子一炮轰死你!”
“二当家,那艘船距离岸边很近,可别让美人给逃了,咱们这就登船吧!”
“好,兄弟们,爬绳跳过去!男的杀光,女的不能伤一根头发,不然老子踢碎你们卵蛋!”
“那得先和美人亲个嘴,才能让二当家踢!”
“哈哈!”
帆船上响起肆无忌惮的哄笑声。
他们悄悄驶来附近,原本可以直接靠近画舫,但画舫停靠的位置比较特殊,数丈外正好有一块凸起礁石,可以防止帆船靠近,他们只能使用飞钩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