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也是阿桂,把已经身体残缺的女孩送进了焚化炉。
当他用拖车把女孩拖走时,也不禁感叹这女孩命运多舛。多好的女孩啊,年轻朝气,本来有着大好的人生。但他绝不后悔自己对她做的一切,如果不是在这个庄园,这么好的女孩哪里是他能染指的。
人性的堕落总是无底限的。
阿桂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女孩的样子,个子不高,五官十分精致,眼睛很大,皮肤很白。虽然他见到这个女孩时,满脸痛苦和哀求,眼泪和绝望,可是他十分确定这个女孩笑的时候肯定很美。
是的,虽然此刻耳边依然是挥之不去痛苦的哭声,可眼前的女孩却正是笑着的。
她穿着来时那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就跟春天山脚下的小白花一样纯净。
周围没有风,轻盈的裙角微微飘起。
齐耳的短发,甜美的笑容,两边脸颊上各有一个酒窝,大大的眼睛此刻也是弯弯的,水汪汪的,就这样站在他的对面,直直的看着他微笑着。
正如他当初想象的那样,这本就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姑娘。
阿桂在这令人迷醉的笑容中只感受到刺骨的冰冷,他眼神中透露着恐惧和难以置信,难以呼吸,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肢体僵硬,浑身却不自觉的发抖,想要举起的电棍也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
他确信这个女孩已经死了,骨灰都倒进庄园的下水道里,眼前出现的必然不是人。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孩是不会对他笑的,绝对不会。
阿桂吓得面目扭曲,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姑娘,动也不敢动,姑娘也一直对着他笑,死死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此时,除了回荡在岗哨内的哭声,在阿桂背后却突然传来了小孩子的笑声,嘻嘻嘻,笑声很小,却像是有人正趴在他的耳边,隐约之间他甚至能感受到人呼出的气息。
阿桂不敢动,他也动不了,从窗户的反光中,他清晰的看到了一个小孩子,正趴在他的背上。
这不是正常孩子的样子,有点像年画里的娃娃,但更像是扎纸匠扎成的纸人。
纸娃娃穿着红色的肚兜,身上白的瘆人,圆圆鼓鼓的脑袋上有两个小辫子,眼睛也是弯弯的,眉心一个红点,还有两个红脸蛋子,嘴角翘起,笑得十分开心。
阿桂去过象国的唐人街,知道有这种扎纸铺子,专做死人生意的,出殡送葬必不可少。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个纸娃娃是专门来送他的。
这个念头刚起,阿桂就觉得浑身一冷,直直的站在地上,不再发抖,不再蜷缩,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他看着玻璃中的自己,眼神中依然是恐惧与绝望,可是却不受控制的跟着笑了起来。
背上的娃娃笑得更加开心了,它伸出双手,从背后掐住阿桂的脖子,白白的小手如同锋利的刀,轻而易举的将阿桂的头颅摘了下来。
没有了头的阿桂,身体仍然站得笔直,脖颈之间不见一滴血,他的双手却仍然在动,从娃娃手里接过自己的脑袋,双手捧起递向对面的女孩。
女孩在笑,她笑得更开心,更灿烂。
娃娃在笑,嘻嘻嘻的笑声取代了刚才悲凉的哭声,在夜间游荡。
阿桂也在笑,他捧着自己的脑袋,咧开大嘴使劲笑,他长得丑,所以笑得更丑。
有一点阿桂预料对了,纸娃娃是专门来送他,和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