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仲宣之言,非吾之言,切莫诬赖于我!”
王粲见他不承认,便探头过来低声道:
“别人不知贤兄,吾还不知?”
“每至一地,必要先察详尽,观其攻守之略,以便日后再至!”
“今见此城伟岸,岂无细探之意?”
“兄自无须隐瞒,这刘景升外宽厚而内忌,善以貌取人,难为明主,吾不愿从之。”
“实则弟此番来迎,便有从兄而去之意,不知兄可愿纳之!”
秦瑱听得此言,看着王粲便是一笑,心想当初我不让你南下,你还不听,现在可好,被刘表冷落了吧!
他自知王粲这话乃是真心实意,因为在原本历程中,刘表就嫌弃王粲状貌不扬,身体孱弱,导致王粲在荆州一直不受重用。
现在见刘备起来,有心随他前去投靠,也是人之常情。
实则他这次也有心带着王粲一道离去。
毕竟王粲身为建安七子之一,文采了得,可是打舆论战的好手。
此时见其如此表态,他便拍了拍王粲的手道:
“你我兄弟,何须多言?但叫贤弟前来,兄必扫榻相迎!”
王粲听着这话,自是一阵感动,这些年他在荆州,可算受尽人情冷暖。
现在看来,真心待他之人,还是自己亲师兄啊!
如此感动之中,他正欲多说几句,便听一旁诸葛亮提醒道:
“先生,蒯公已来迎之!”
秦瑱一听,急忙抬头,便见一黑衣文士已在城外等候。
正观察间,忽听王粲在他身旁提醒道:
“此乃刘景升麾下主簿蒯良蒯子柔!”
“其身后之人为东曹掾傅巽,以及河东人裴潜,此皆粲之好友!”
面对王粲的提醒,秦瑱心里便有了底。
来之前他便听王粲说这次让王粲来迎接,乃是蒯越之意。
现在蒯良又带着王粲的好友傅巽、裴潜前来。
这显然不是简单的来迎接,而是在释放好意!
潜在意思是在给秦瑱表示,不是蒯家在为难他。
眼下襄阳掌权的士族就蒯氏和蔡氏,不是蒯氏在帮着为难,那就只有刘表和蔡氏了!
想到此地,他便迎上前去笑道:
“莫非是雍季之论,蒯子柔蒯公当前?”
而蒯良早就看到了秦瑱,一听这话便是一阵惊异。
须知‘雍季之论’乃是当日他辅佐刘表入荆州之时,刘表所赞之言!
此论颇为私密,秦瑱不该知晓才对!
怎么秦瑱似乎对他很了解一般?
如此反应之间,他急忙迎上前笑道:
“秦将军过赞矣,什么雍季之论,皆妄语也,柔可当不得此赞!”
“今吾主闻将军前来,已定今日于州署会见!”
“现已备下宴席,群贤汇集,只等将军一人”
“还望将军先随在下前府内一见!”
因为秦瑱现在明面上的官名乃是五官中郎将,属于武职,故他直接以将军指代。
而秦瑱一听这话,便是面色一沉,心说这刘表老儿属实不讲武德!
寻常会见使者,你不说斋戒三日,焚香沐浴,起码你得等咱先入城休息两天。
结果现在一至,刘表便要请他赴宴,莫非是要来个趁他不备,速战速决?
由此观之,这老小子的良心可是大大滴坏啊!
要不是王粲提前给他知会了一声,他还真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想到此处,他便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蒯良道:
“吾还道先入城内歇息一夜,明日再拜会刘牧。”
“不料刘牧竟然如此好客,常言道客随主便。”
“既是刘牧已备好宴席,先生只管带路便是!”
正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到了襄阳,他倒想看看刘表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如此说着索性又跟着蒯良一道行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