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到一半儿,门外敲门声冷不丁响起。
司南枝手上动作一顿,叮嘱男人不要出声,随后小心翼翼挪到门口,顺着门缝往外看。
看到门外男人一瞬间,司南枝僵在原地。
似是察觉到司南枝的存在,门外的秦克礼身形玉立于风雪中,声音却温润有礼:“路过这里有些口渴,想求口水喝,不知司小姐可否赏脸?”
司南枝倚在门框上,心脏狂跳,看向屋内还生死未卜的男人,她急于开口要赶人,却被秦克礼堵住话茬。
“司小姐,刚刚我朋友前来叨扰,麻烦司小姐开门,请我与朋友相见。”
不急躁,没戾气,每一句话都谦逊有礼,是他一贯的作派。
司南枝捂住狂跳的胸口,这个节骨眼儿,一旦走错,就是万劫不复,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秦克礼。
但眼下,拖一秒钟都有可能陷入危险深渊的境地。
见司南枝还没有反应,秦克礼轻拍了下门:“南枝,请你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里面的人再不处理伤口,会有生命危险。”
他顿了一秒:“我知道你现在不敢相信我,但请你给我个机会,里面的人对我非常重要。”
司南枝杵在门内,盯着紧闭的大门,呼吸越来越急促。
几秒钟后,她还是选择相信秦克礼,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瞬间,秦克礼脸上一闪而过的欣喜,随后迅速闪进门内,将房门再次锁上。
两人进了房内,躺在地上的男人看见秦克礼的一瞬间,面色闪过惊诧,旋即又咬住舌尖,转头假装不认识。
秦克礼简单检查男人的伤势后,神色凝重:“他现在必须马上转移。”
司南枝拧眉,此处只有他们两人,况且这个院子只有一个门儿,往哪儿转移,怎么转移。
秦克礼起身,迅速将房内的衣柜往挪到旁边,墙上赫然出现一道暗门。
“这……”司南枝惊得说不出话,她买下这套房子三年了,都不知道这里竟然有暗道!
秦克礼打开暗门,从暗道爬上两名穿着家丁服饰的人,进来干脆利落将躺在地上再度昏迷过去的男人抱进暗道,很快消失在暗门之中。
秦克礼全程眉头紧锁,神色警惕,直到见不到暗道中两人的身影,秦克礼才将暗门关上,将衣柜再次推回原来的位置。
“谢谢。”秦克礼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角,又恢复了那副谦谦公子的额模样。
司南枝神色震惊盯着衣柜,目光转向他:“这…这……?”
秦克礼扫了一眼房子四周:“这套院子当初是我卖给你的。”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大冤种。”司南枝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骂你,当初买这座院子时,价格压得简直跟白送似的,我真以为是哪个大冤种跟钱过不去,来做慈善。”
秦克礼淡笑一声:“当初司小姐要买米买布赈灾,还要雇佣下人干活,自然是拿不出太多的银钱买房,我权当还了司小姐十二年前的恩情。”
“其实你不用这样。”她更不好意思了。
秦克礼眸底一片柔色凝着她。刚要说话,门口传来一阵说话声。
“少帅,我刚才看的清楚,那个地下党就是进了这个院子!”
司南枝眉心一跳,外面人说的少帅她当然知道是谁,但眼下她跟秦克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真被秦九川逮个正着。
到时,一向看好她的秦大帅那里也没法儿交代。
她慌乱中去推衣柜,企图让秦克礼顺着暗道逃走。
但衣柜沉重,她穿过来的这副身子实在太弱,完全推不动衣柜。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走没用。”秦克礼止住她的动作,扫了眼司南枝的袄裙下摆:“你身上全是血,衣摆又碎成这样,如果我走了,你就彻底说不清了。”
司南枝面色瞬白,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秦克礼深吸一口气,从衣服里拿出一块油纸包着的枣泥糕,塞进嘴里。
司南枝拧眉,都这个关头了,秦克礼还吃得下饭!她埋怨的话刚要出口,秦克礼猛地一口鲜血喷溅而出,两人的衣服瞬间染上大片血迹。
几乎同时,院子里的大门被猛地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