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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雷雨,罕见能有这般长时间不停的。
这场大雨,直狂下到凌晨,才终是减弱了阵势,逐渐稀疏,转成小雨。
足两个时辰后,寅时四刻(凌晨4点整)。
萧靖川于后堂某侧间屋内,猛然惊醒!
其腾地自床上起身,似着了什么梦魇般,大口喘着粗气。
萧郎起身后,甚觉口渴,其找至里间小桌旁,倒了被放凉的茶水,大口猛灌了两杯。
随后,他紧了紧衣领,冒雨踱回前堂厅来。
凌晨,又在寅时。
万籁俱寂,全城一点响动都听不到了,唯是这连绵不绝的阴雨,依旧下着。
县衙堂前,沿排水沟,自顶上噼啪着、滴答着,落雨砸到砖石上,时刻不停。
萧靖川于回廊进到前厅来后,放缓步子,悄然绕出。
出来后,其便在前厅见着长庭与致中两个,现下皆于椅子上爬伏着。
顾长庭是坐到了饮宴席面旁,将碟碗向里一推,就势趴到桌上,埋头睡去。
邱致中则于椅背上靠着,仰面偏头打盹,那姿势瞧着就甚是不舒服。
萧郎远远看着,心里过意不去,遂自旁侧找来两件袍子,想说替二人盖上,总归能暖和些。
长庭嘛,睡的很死,萧靖川轻手轻脚走至跟前,披了袍子,其并无感觉,鼾声依旧。
可等到了致中那儿,纵是萧郎已有意轻缓动作,但怎奈致中睡得浅,一下便惊醒过来,睁了眼眸!
惊醒的邱致中懵了片刻,见眼前萧郎,回过了神儿,忙擦去嘴角淌出的哈喇子!
其大口吸着气,胡乱用手搓了两把脸,抬头望向厅外。
“啊,老萧啊!你怎么起来了?!”
“现下什么时辰了?”
邱致中说话音量放小,似顾及怕把长庭吵醒般。
“恩,大概到寅时四刻了吧!”
“我这原想给你俩披件袍子,不曾想竟把你给弄醒了!”
“你先别说了,我来接班,你去后堂再睡会儿吧!”萧靖川关切言说。
听言,邱致中摆头瞅了瞅身后趴在桌前的顾长庭。
“唉,无妨,不睡啦!”
“有事跟你详说,走,咱俩转去别处,别再搅了长庭。”
言语间,邱致中撑着身子艰难起身,想必这般动作保持久了,定是落得浑身酸痛。
“嗨,无碍哒!”
“就在此处说便是,咱小点声就好。”
“你瞧长庭那小子呼噜打的。”
“老子只要不过去拿脚踹,基本是叫不醒他的!”
萧郎调侃着,几个难兄难弟苦中取乐罢了。
“嘿嘿......”致中听言,笑出了声。
“那行吧!”
“来,你过来,咱俩坐这边说。”
言毕,邱、萧二人坐的尽量离长庭远了些。
“先讲放粮的事儿吧!”
“昨夜你去睡后,按照你的意思,我又叫来知县吴德全,同继祖那妹夫胡峻才详细说明了此事。”
“那吴德全满口感恩戴德,也未多做推诿,领着胡峻才,又叫了城中县丞、主薄等一干十来人,都聚在那前堂偏房里,正熬着整理人丁数目呐,承诺明早定能将放粮名册梳理好。”
讲至此处,邱致中一抬手,萧靖川顺其所指方向瞧去。
只见前厅旁侧偏房内,确是亮着一片灯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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