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兵答道:“......说是画舫撞上了五亭桥,林夫人和扬州知府千金正在船头赏景,林夫人跌落湖水中,扬州知府千金更是被冲击力甩在了桥墩上,当场没了气息。”
说到这里,他咽了口唾沫,“船娘被扬州知府打死在了大堂上。那船娘到死都在大喊冤枉!”
李虎默了一下,又问道:“林大人怎么说?”
那亲兵:“意外。”
意外?难不成自己想多了!
李虎想了想,将林黛玉的信又看了一遍,他看得很认真。
那亲兵突然想起:“听林管家说,五月初的时候,林大人和盐运使、扬州知府联手查获了五船十万引私盐......”
十万引!
李虎吃了一惊,这些人胆子这么大的嘛?每引盐征银2.167两(正课银1.075两,杂课银1.092两),这就是二十二万两。难不成与这件事有关?
亲兵接着说道:“来前林大人说了,林夫人的病不严重,好好调理就行。林大人让将军安心。”
这时,一个老农被贾芸带了过来。
李虎对亲兵:“你回去歇息吧。我会另外派人送信去扬州。”
那亲兵:“是。”答着转身离去。
李虎举了下手示意贾芸不要说话,走近那老农,轻声问道:“老人家,这凤翔城周边的百姓都去了哪里?”
老者双腿一曲就要跪下去。
李虎两手有力地搀住了他:“不要多礼。”
老者:“上官让我跪着回话吧......”
王大牛一声断喝:“站好了!”
老者一激灵站直了。
李虎瞪了他一眼,对老者:“周边的百姓是进了城,还是逃难去了?”
老者打量了一下李虎,答道:“回上官的话,青壮都被土匪抓进了城,剩下的人,能跑的都跑了......”
李虎:“为何要跑?”
老者向两旁打量了一下,轻声说道:“......城里的土匪说了,凤翔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官军会碰的头破血流,大败而归!”
王大牛:“放屁!”
老者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军爷饶命呀,这都是城里的土匪说的,不关......”
李虎回头对王大牛喝道:“一边呆着去!”
王大牛撇了撇嘴,向后退了两步。
李虎搀起了老者,笑道:“你老怎么听到的就怎么说。”
老者:“这,这能说吗?”
李虎:“你这是在提供情报,就应该如实地说。”
老者:“是。那些土匪说,官府在西安、乾州张贴了告示,凡是帮助土匪守城的,就是投降了也要杀,还要连坐,鸡犬不留。”
李虎眉一挑,还特么知道搞舆论战啊!
老者接着说道:“......没办法,那些土匪有刀有枪,哪个敢反抗,就被杀个鸡犬不留。”说到这里,他怯怯地问道:“他们说的不说真的吧?”
李虎望着他:“当然不是真的。”
老者闻言心里一松,接着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李虎望向那条护城河,又问道:“你老可知道这条护城河?”
老者连忙答道:“上官算是问对人了,换了别人还真不知道。这条河宽三丈深二丈。不过,凤翔城北的东湖附近只有不到一丈深。”
李虎:“哦?你老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老者颤了一下:“回上官的话,这条护城河就是草民家的孽障领着众青壮挖的......他现在就在城里......城里没有老百姓了。”
李虎的目光望了一眼贾芸,示意他将老者带下去。
贾芸几步走到老者身边搀住了他:“请吧。”
老者张了张嘴,却一句话没说,在贾芸的搀扶下向远处的大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