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花铁干偏偏要踏出来,他只是丢不下“落花流水”败在我风逸手下的名声。
今日他的名声固然没了,可昔日败在他枪下、死在他枪下的人,难道就都是无名之辈?
他们就没有名声了?”
水笙呆了一呆。
风逸接着道:“像你这种名门贵女,永远看到的都是大人物的成功,小人物的艰难,你可了解?
可曾想过你爹他们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是踩着无数人的尸骨走上去的!
你以为“落花流水”就只会行侠仗义?
今天我是比他强,可他日人若比我强,别说我这点名声,命都或许要没!
世上何人不作鬼,青山何处不埋人?
亏你出身名门,连这都想不通,趁早回家生个孩子玩吧,闯什么江湖!”
水笙脸涨通红,眼泪在眼圈打转。
汪啸风忍不住道:“你口中的江湖未免太残酷了些,这岂不是弱肉强食,这与禽兽何异?”
风逸看向汪啸风,很是认真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不知道?
这世上欺世盗名,披着一张人皮,实则禽兽不如的人,还少吗?
况且,江湖就是个大染缸,什么颜色的人染不出来?
你以为今天‘落花流水’这种大侠栽了,世人都会骂我风逸?
告诉你吧,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他们死呢,更别说栽了名头!
这难道不残酷?
而且好好的一个人在某种情况下,变成禽兽,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你在一个地方,没有吃的东西,会不会吃了你的表妹,以求活命?”
汪啸风还未说话,水笙冷笑道:“那风大侠在那种情况下,会不会吃了您的表妹呢?”
风逸见她色冷词厉,笑笑道:“我说这些,全是看在水大侠侠骨仁心的份上,你听就听,不听拉倒,要是连累自己爹爹受难,他日可别后悔。”
他只是不希望水笙如同原剧情中一样,又被血刀老祖所擒,害得落花流水全部完蛋。
水笙又怎知他的良苦用心?就见风逸一个筋斗,已向店外纵出,口中笑道:“水大侠,我丁师兄曾与血刀门交过手,这消息一旦传到青海,那些人一定会来的!”
水笙见他消失不见,蓦然间只觉心头空空。
水岱听了“血刀门”三个字,当即悚然动容,喃喃道:“原来如此!”
水笙狐疑道:“血刀门是干什么的?”
如今的她毕竟初出江湖,又是个女儿家,连血刀门都不知道。
水岱眼露无奈之色,他深知血刀门的人好色如命,若是碰上女儿,以她的姿容,必然生出祸事来。
但这话对女儿却不好说,只道:“啸风,从今天起,你与笙儿不得离开家门一步。
我与你几位伯伯得商量出一个对策,应付血刀门南来之事。”
他口气虽淡,水笙却心涌寒意,这血刀门究竟是个什么门派,让爹爹直接禁足自己。
汪啸风冷哼一声,道:“舅父何必管这血刀门,花伯伯一世英名就这么坏在风逸手里了,总得有个了断。”
水笙听了这话,不觉心生焦躁,顿足道:“那你去吧,他还没走远,去为花伯伯出气!”
这番话儿,宛如火上浇油,把个少年才俊气得一脸妒恨之色,咬牙说道:“笙妹,我不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与你争吵。
但有朝一日,我必然与他风逸做过一场!”
水岱面罩严霜,冷哼道:“风儿,你身为江湖侠士,胸襟怎能如此狭小?
妒心如此之重,如何能够练成上乘武功?古往今来,你可曾听闻哪个绝顶高手是个小气之人?”
他老于世事,怎能看不出汪啸风是吃了邪醋。
汪啸风抱拳道:“师父说的是!”当先奔出店外,解马抖缰,疾驰而去。
水岱叹息一声,低低说道:“笙儿,你明知你表哥生性骄傲,又对你一片痴心,又何必过份激他?”
水笙妙目略一眨动,扬眉娇笑说道:“其实我就是想借风逸的手,杀杀他的傲气!”
水岱微微颔首:“也对,你们受到我与几位伯伯庇护,都养成了一种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骄心傲气,今天你可领略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水笙叹息一声,回想“落花流水”与风逸这一战,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本来“落花流水”的名号,指的是打得敌人落花流水,亡命奔逃,没想到今日落了花,独留水。
水岱幽幽叹了口气道:“或许风逸说的没错,这才是江湖的真谛:十年江湖十年样,八方夜雨八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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