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课铃响了,常京桐又去了隔壁班看了一眼,依然没有见到余宝颍的身影。
她能去哪里呢?
下课后,常京桐下了楼梯,再次绕到了明清楼背后,掠过了空荡荡的宣传牌前,直接进了光辉楼。
敖思梦说过,余宝颍最近和学生会扯上了关系。
常京桐猜想,光明社的许多特权是学生会帮忙获取的,柳心莹也说过,光明社最开始是学生会的人办的,只是不知道两者之间的联系有多深。
常京桐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她匆匆地掠过那些空荡的教室,在走上三楼的时候,却被某个穿着校服,扣着带学生会字样肩章的学生出来挡了一下。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在这里做什么?”
常京桐往后退了退,干脆退到转弯的平台上:“我找余宝颍。”
“余宝颍?”那人皱了眉,一脸不快,“你是哪个班的?”
常京桐不确定学生会有多大的权利,但见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想了想,干脆转身就跑。
“诶!你等等!”
身后的脚步声追了几阶就停了,常京桐直接跑出了光辉楼,又在学校里找了一圈,直到放学了都没找到余宝颍的身影。
她脚步沉重地兜完最后一个圈子,在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常京桐怀疑余宝颍在躲着她,但即使怀疑也无能为力,她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四周扫动着,忽然发现校门口站了一圈的学生。
常京桐脚步慢慢朝着校门口走,隐隐约约听到哭声。
她的心底发凉,余宝颍窒息的模样在她眼前乱晃,常京桐几下冲过去拨开前头挨挤在一起的学生,垫着脚终于看清了门口的场景。
是个陌生的女人。
通红的眼尾带了几条细纹,头发花白,穿着得体的棕红色套装裙,正跪在一个火盆面前,袅袅的烟气模糊了她的神情,火盆旁是一塑料袋装得鼓鼓囊囊的纸钱,袋子上还依靠着一个相框,相框照片上的女孩子披散着长发,笑容温婉地直视着前方。
是晓月。
“……好可怜,她妈妈这几天老了好多。”
“是啊,头发一下子都白了。单亲家庭还是独生子女,太惨了。”
学生们挨挤在一起,窸窸窣窣地说着话。
守门的保安显然也是看得心酸,并没有赶她走,反而一直走到门边,粗着嗓音让学生们走开。
“没什么好看的!回去!”
常京桐往前站了站,她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晓月的母亲或许知道更多和晓月有关的事情,更清楚谁是她心里信服或仰望的人。
常京桐看了眼锁上的大门,正考虑是否要直接喊晓月的母亲一声,却听她身旁的几人忽然尖叫起来,让没有防备的常京桐打了个激灵,还没等看清楚出了什么事,人群便惊慌起来,几人挨挤着互相推搡,人声嘈杂,常京桐护着自己的头脸和往外撤的人群相对,硬是被带着向后退了一段,等人走掉了一批,这才得以向前挤,贴到了大门边上。
目光越过大门的栏杆,常京桐第一眼是刺目的红,第二眼才算真正地落在倒地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