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紧要的,是顺顺利利地完成婚礼。
她看着外面打着旋儿飘落的碎花,“明日,花影就该把芜娘送过来了吧。”
“是的,小姐。”春水应声。
当夜,云岁晚睡了个好觉,静兰巷的人却未眠。
陆祈臣知道明日的事,想要过来敲打两句,就看见这个与云岁晚有八分相似的女子正抱着食盒坐在院子前的台阶上,望眼欲穿。
她一见是陆祈臣来了,瞳眸倏然亮了起来,眉眼弯弯,恍惚间让他差点以为是云念雨回来了。
陆祈臣压下心上的一点心思,故作严肃地沉着脸。
“坐在这里干什么,你若着凉了耽误了正事,要你好看。”
花影惊了一下,刚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抱着食盒左右为难,好久才小声说:“我听说侯爷袭爵了,想要送您个礼物。”
陆祈臣受不住有人用和云岁晚相似的容貌做出这样做小伏低的姿态。
平心而论,他很喜欢云岁晚,只是厌恶她永远高高在上的姿态。
看见花影如此,他面色和缓了些,接过食盒,向院子里走去,“你明日就是县主了,这种东西,不需要你来做。”
“我知道,我只是想为你做一次。”
花影低头,面颊都是羞赧。
陆祈臣打开食盒的手顿了下,再看向食盒中的东西,样样精致,只是其中许多形状怪异的糕点,和云念雨曾做给他的十分相似。
“啊!”
他心上一惊,甩开食盒,似是见鬼了一般。
花影抬头,眼中有讽刺,“侯爷不喜欢我做的糕点吗?”
承化候府好生为云念雨做了法事,陆祈臣在心中自然而然地觉得云念雨跑出庄子,就算是不死,也定然贞洁不在。
如若不贞,不如死了。
故而在他心中,云念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骤然看见死人的东西难免心悸。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故作镇定,“喜,喜欢。只是这个模样的糕点,你在哪里学来的?”
“侯爷曾见过?”花影看着陆祈臣。
“从未见过。”陆祈臣心中对云念雨有愧,立刻矢口否认。
“哦。”花影有些遗憾地点头,“我在灵州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个濒死的女子,是她教给我的。”
“濒死?”陆祈臣紧张地抬头,“那她现在在何处?”
花影不以为意,“我识得她时已是濒死,她教完我,就死了。”
陆祈臣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似是压在心上的石头突然移走了一般轻松。
随后脑中闪过了和云念雨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又隐有一股伤感涌上心头。
他拿出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竟就落下了一滴泪来。
花影心中嗤笑。
男人的感情,当真廉价又虚伪。她看得真切,陆祈臣在厅见她的死讯时分明是庆幸,如今又演起了深情来。
云念雨对陆祈臣最后的期待破灭了。
他是真的希望她死。
从此以后,她就只是花影。
是恨云岁晚的花影,也是恨他陆祈臣的花影。
次日。
云岁晚还在睡梦中,春水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芜娘在大门口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