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更是声情并茂,把云岁晚说得尤为可怜。
楚修远经过的时候,从荷包里摸出了一块银锭,随手从车窗抛出,刚刚好落在了说书人的惊堂木旁。
“小姐今天真是太厉害了,把陆世子问得哑口无言,还有那个陆夫人,平时来咱们府里都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现在可该消停了。”春水一上车就滔滔不绝。
云岁晚今日实在折腾累了,看着泛红的余晖,不由得想起了昨晚冷肃的男人。
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可能令他满意,毕竟是得了他的帮忙,总不能辜负了他给的消息。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榴花,把这信交给慈安,让他润色一下,在咱们自家的铺子里印刷,要用最寻常的纸,不要被人查到。”
云岁晚打了个哈欠,“等到时机成熟后,散发出去。”
“小姐,什么时候算时机成熟?”榴花问。
“慈安会知道是什么时候。”云岁晚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在车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承化侯府。
陆夫人心里既委屈又愧疚,委屈于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关键时刻居然推她出去顶罪,愧疚于若不是自己做事情不小心,也不会让人捉住了小辫子。
“母亲,把你之前买来的头面退回去吧,还缺多少银钱,我再想办法。”
陆祈臣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锐气,说起话的时候,语调发虚。
陆夫人想要把头面拿出来,却有些舍不得。
“我都许久没有添置新首饰了,那云岁晚既然是未来新妇,孝顺婆母就是她的分内事,怎么这样吝啬,不过当了她一颗夜明珠,就搞得全城皆知!”
若是从前,陆祈臣定然会附和母亲,因为在他眼里,云岁晚只是自己最微不足道的追求者而已,她就该为他献出一切,任他羞辱。
可现在......陆祈臣看着手上的伤口,眼中是愤恨不甘,“既然是她先来招惹我的,我就不可能让她置身事外。”
“只是母亲,在她嫁进来之前,我们得把这笔账平了,才不会引人怀疑,您把家里的铺子卖一些吧,总能抵上的。”
陆祈臣说完,觉得有些厌烦,起身要去书房。
“祈臣,家里剩下的铺子勉强够赎回夜明珠,可是我们还要赔付一倍银钱,再卖就是我的陪嫁了。”
陆夫人的话,让陆祈臣顿了一步,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陆夫人颓然地软在榻上哭,归根到底,都是云岁晚的错,要不是云岁晚贪心,非要赔付一倍银钱,陆家怎么会就到了动自己嫁妆的地步。
月华宫里。
黄色帷幔层层叠叠被风撩起,秦妃看着手上的密信,嗤笑着撕碎后,扬腕抛向了空中。
几名宫人匍匐在地,将抵上的密信纸张吃了个干净,秦妃看着颇为满意。
“想推迟婚礼日期?”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蝼蚁,就只能被摆布。”
她从贵妃榻上慵懒起身,将柔夷搭在了太监的手上。
“扶我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