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很重,梅子婶和喳木匠都停下了动作,喳木匠也不解释了,憋屈的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只会唉声叹气,多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细看,眼里还在转着眼泪珠子。
我一字一句,一点不敢夸张的把我听到的话原封不动说给阿婆他们听。
要说还是阿婆,她马上就反应过来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听清楚了,周家说喳木匠收了彩礼钱?”
我很肯定的点头,阿婆马上问喳木匠,“小子你别急,我问你什么你如实说就好!”
“今天你收没收周家的钱?任何钱财都算!哪怕是你在周家附近捡到的!”
喳木匠愣了好一会如实说道,“大娘,我今天收了周家棺木的钱,别的我真的一分没碰过!”
樊爷爷老谋深算的马上追问,“钱呢?动没动过?你点钱没有?”
“这种时候我哪好放着人家面点钱,都不会差的,钱我没动,带回了转手就给了孩子娘。”
喳木匠现在的表情有点小媳妇的委屈样,眼神担忧又闪躲的看向还在生气,黑着一张脸的媳妇。
梅子婶听到提起这棺材钱,马上翻开衣兜,掏出一卷钱来,“我也没动,拿钱给了我,我直接就塞口袋里了。”
阿婆接过那钱,一张一张的看着,我有些纳闷,这钱不都一个样,还能看出个花来不成?
不过很明显,还是我们年轻了,就在阿婆翻到中间为止的时候,很明显有几张票子刻意被一张折叠很有技巧的红纸包在一块。
随着阿婆打开,那张红纸的时候,里面掉下来一缕黑色的头发,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周志强的头发!”
因为同学了六年,周志强是班里唯一一个自来卷的人,他头发很有特点,我绝对不会认错,又黑又粗又硬,还有自来卷。
曾经就有同学开玩笑说周志强一脑袋的钢丝球,被周志强追上揍得鼻血横流。
阿婆生气的也哼了一声,“这帮缺德的玩意儿,也不知道哪个生儿子没屁眼的东西给出的主意,这样把死人的头发八字硬混在棺材钱里一块给了喳木匠,梅子啊,你也别生喳木匠气了,他是被人坑了!”
这样亲手把钱拿回来,就等同于默认了两家结阴亲的事情,这就是明摆着在坑人的!
梅子婶一下子是气得双手颤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周家人拼命,阿婆一把拦住了她,劝道,“你现在就是去闹也没有用,周家抵死不承认你能有什么办法?”
梅子婶拉着阿婆的手,直挺挺跪了下去,“蔡阿婆,那这事不能就这样了啊,我家秀英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和死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配了阴亲,孩子现在就这样了,要是真成了,孩子哪还有命在啊,秀英就是我的命根子啊,求求您老给想想办法,救救我们一家子吧!”
喳木匠也明白了这里面的事情,心中暗恨自己粗心,没有发现钱里面的猫腻,满脸愧疚的也跪在了地上,阿婆上前一手一个把两人拉起来,“你们放心,秀英也是我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和九灵一样,在我眼里都是我家的娃娃,这事我不会不管,你们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