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水溶溶大眼睛盯着贾琮,颇为好奇的问道:“三爷,二奶奶怎么突然请你过去,是有什么好事吗?”
晴雯虽然是爆炭直脾气,可也是个机灵人,她从小在贾府长大,听多了那些婆子说闲话。
自然知道府上的哥儿到了十五岁,便会有一桩大事,听着让她又好奇又有些害臊……
方才她见五儿回来给贾琮传话,说二奶奶有事找三爷,可是传话就传话,这个五儿干嘛脸羞得通红。
晴雯和五儿给贾琮做了五年丫鬟,自然心中清楚,五儿每次被三爷摸手,才会变成这种德性。
所以晴雯便想得多了一些……
三爷如今没有成家,二奶奶是三爷的大嫂,俗话说长嫂如母,好像能管三爷许多事情的。
……
贾琮见晴雯话音爽利灵巧,清脆得似乎能掐出水来,美丽澄澈的双眸,明丽动人眼波之中,似乎能倒影出自己的影子。
晴雯见贾琮盯着自己瞧,小脸微微一红,说道:“三爷呆看什么,问三爷话也不说一句听听。”
贾琮笑道:“二嫂找我自然是好事。”
五儿听了脸色通红,低头将晾晒的被褥扯得更平,一旁的芷芍见她脸色古怪,不禁狐疑的多看了她一眼。
晴雯眼睛一亮,好奇问道:“三爷,到底是什么好事,说出来也让我们乐一乐。”
贾琮忍住笑,说道:”二嫂说晴雯倒是个好的,生得又得意又俊俏……”
晴雯俏脸一红,像是有些得意,问道:“二奶奶叫三爷过去,总不会为了夸我吧,必定有其他事,三爷不买关子,快说呀。”
贾琮又笑道:“二嫂还说,晴雯虽然长得俏,不过年岁还小,看起来一团孩气,再养几年才好。”
晴雯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不服气的说道:“二奶奶这是什么话,我和三爷同岁呢,我那里就小了,还养几年!”
晴雯这话一出,院子的人都忍俊不禁笑出声,唯独五儿是知道事情究竟的。
她刚才听了贾琮说的话,说晴雯年纪小,再养几年,隐约便猜到了什么,一张俏脸愈发火烧一般,整个人有些热辣辣的……
贾琮见了晴雯娇憨恼怒,也忍不住一笑,便转身进了书房。
晴雯颇不服气的跟着身后,说道:“三爷话说了一半,怎么就走了,我就知道又是故意耍弄我……
院子里芷芍晾完最后一块被褥,见五儿神情愈发异样,笑道:“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古里古怪的。”
她心中忍不住好奇,把五儿拉到一边,问道:“五儿,看你的脸色,必定是知道什么,有什么好事,可不许自己乐,和我也说说嘛。”
五儿想了想,这事迟早大家都知道,便凑在芷芍耳边,将事情嘀咕了一遍,芷芍听罢俏脸也瞬间绯红……
……
神京,清柳坊。
街道对面茶楼二层靠窗雅间座位,坐着二个茶客;
楼下街边食摊上蹲着个粗汉,正端一碗汤饼在狼吞虎咽。
这几个看似普通的茶客和粗汉,在喧闹的街市上,显得毫不起眼,谁也不会去过多在意。
但只要特别留意,就会发现他们的目光,常常瞟向街对面一所宅邸。
那是神京城中一所普通的二进宅院,普通的小康之家,常会居住这样的宅院。
但一位从二品的高官,如果也住这样的宅院,就显得过于寒酸简朴。
其实按照真实的情况,作为礼部右侍郎的黄宏沧,不沾染其他隐晦财源,只靠着多年官俸积累。
能买下神京一座二进宅院,也算一件十分难得的事。
但是满堂的高官,像他这样只靠着官俸度日,还真的并不多见,所以黄宏沧在官场颇有清廉之名。
此时,一名身穿青袍的男子,只身走进街对面的茶楼,推门进了二楼靠窗雅间,提前制止两位茶客起身举动,并随手关上房门。
他在茶桌打横的位置坐下,其中一位茶客,将身边的册子递给他。
说道:“刘大人,我们都已查看过,黄府二进宅邸并无后门,但我们还是安排一个人手,在后巷监察。
另外还有几人,守候在礼部官衙附近,黄宏沧上下官衙,访友饮宴,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线。
册子上登录了这两日,进出黄府的人物,还有我们暗自查证的进出事由。”
刘英权仔细翻看册子,自从那日得了周君兴的令谕,他便安排得力人手,黄宏沧日常进出,还有府邸居所,都埋下暗桩眼线。
只是时间过去两日,并没有什么发现。
刘英权将那册子翻阅了数页,上面记载黄宏沧妻女车马进出,厨娘仆妇外出采买等杂事,并无太多异常。
等到他翻到最后几页,才停了下来,问道:“有一家书铺两次送书过来,是那里的书铺,送的是什么书籍?”
一位扮做茶客的探子说道:“是文翰街的萧家书铺,送的都是些文集和文选集注,属下找人问过,这些书籍应和春闱有关。”
刘英权又问道:“上面还记载,昨日有南货店伙计上门送货,有查过送的什么东西?”
那探子说道:“那是城北一家南货店,店主是金陵人士,专贩卖江南土货,他们给黄府送的是一种腌制的鼍肉。
属下派人去打探过,据说这种腌制的南方鼍肉,对治疗咽症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