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亿亿万分之一的概率真的出现了,她发现了答案,本被压抑的野心剧烈膨胀起来——
世上的人们终究大都生活在此岸,那些生活在绵羊群的黑羊,为了不被放逐到愚人船上随波逐流,只能保持沉默。
但她不想这样。
她更想做的,是将决定对错、决定善恶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上;她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为全世界的人们打造出一艘巨船,再把他们全都赶上船去。唯有再一次面对惊涛骇浪,逐渐停滞发展不前的人类社会,才会重拾冒险精神。
安知真是这样想的,而如今,她有了将野心转变为现实的能力。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太孤单了。
在安知真原本的计划中,她从未将他人纳入考量,包括自己的亲人,她永远是孤身一人。
这对个人心理健康的影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唯我独尊者,无法了解自己是对是错。
如果想打破这种状态,就必须寻找一个她能放开心思告知自己的秘密与理想,能全身心信赖的人……
而这样的人要如何挑选呢?连安知真自己都无法构思出一个能令她满意的标准。
直至岑冬生的出现。
一直到现在,安知真都觉得这个人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表现就是个纯朴热心的好青年,但她很快便敏锐察觉到,他正隐藏着某种秘密接近自己。
于是,她自然而然换上了伪装,两人间的关系逐渐变得熟络、密切……
直到她能从这份虚假的关系中,体会到甘之如饴的喜悦……
再然后,安知真决定设下试炼,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而战时,心情竟不受控制的雀跃……
“——你做得很好,冬生。”
在那个黎明即将到来前的夜晚,某条楼道的黑暗角落里,只有她和昏迷不醒的青年两人。安知真将青年的脑袋抱在怀中,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眼帘低垂,在岑冬生耳边轻声细语。
“真的很好,很好……超出了我的预料,真了不起。”
就像母亲夸奖自己的孩子一般,充满慈爱的语调,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可是,你会是那个人吗?
那时的安知真仍然无法下定决心。
直到当他拒绝了血契媒,说出“我认为伙伴关系的基础是平等。如果一方能完全控制另一方的主从关系,可算不上平等”的时候,她才终于确信——
啊,果然是你。
*
“……所以,我这是被包养了吗?”
“呵呵,你要这样想,我很欢迎哦。就让姐姐我来养你一辈子吧!”
岑冬生离开之后,安知真站在办公室门口,双眼一眨不眨地目送着青年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道里,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转身回到办公室。
接下来,她将手机打开。为了避免有人在她和冬生联络感情的时候打扰,安知真在今天早上特地断掉了所有联系方式。
一开机,好几个电话便迫不及待地打了进来。安知真点开短信和邮件,有条不紊地一一回复。
“好,我明白了,明天我会去检查的。你先把研究员们都控制起来……对,想个理由让他们在所里集体留上一天。关键时刻不必客气,我允许你动用安保部门,只要别伤到他们就好。这是研究所成立的第一个月,要把规矩定下来。”
“你那边有进展吗?很好,我没看错你,继续努力。为我服务,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是金钱还是名誉……你想成为咒禁师?呵呵,轻而易举。”
“联系上了吗?嗯,我会去和那位中间人先生见面的。谈判的准备?情报是必须的,筹码就不必了,那是我最不需要的东西。”
……
放下手机,安知真在办公室内转了一圈,将厚重的窗帘拉上挡住阳光后,房间内的氛围一下子变得静谧。
顺手将黑胶唱片机打开,伴随着悠扬的古典音乐,女人坐在办公椅上阖上双眼,将双手交叠放在大腿上,连休息的姿态都很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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