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刘知府的人赶来,他们也可以据守内城。
“王晏,”谢玉琰看过去,“天亮之后再下山不迟,莫要功亏一篑。”
“放心,”王晏道,“剩下的事交给我。”
谢玉琰点点头,她也没有精神想太多,连着好几天没歇息,确实没有了气力。
这样想着,谢玉琰在王晏肩膀上寻了一个舒坦的地方,将头靠过去,她要歇一歇。
陈荣看着王晏离开的背影,他依旧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上前几步追上桑典:“刚刚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谢大娘子与那些人……”
“大娘子与他们自然无关,”桑典淡淡地道,“这些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想要浑水摸鱼刺杀大人。”
是这样吗?陈荣揉了揉眼睛:“对……是我弄错了,就是这般没错……”
“现在弄错没关系,”桑典道,“以后要记清楚,不光是你,还有你带来的那些人。”
“我知晓,”陈荣道,“我会与他们说。”
那些人与谢大娘子没有任何关系。
……
谢玉琰昏昏欲睡,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道:“从他们身上,找到那块金子,还有他们聚集的庄子,在北城外……”
谢玉琰在伸手在王晏手臂上画了舆图给他看。
说完这些,她的手臂沉下去。
王晏登时停下脚步,侧头看去,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才松开紧皱的眉毛继续赶路。
谢玉琰看到王晏那一刻,整个人登时松懈下来,身体深处的疲惫立即将她整个人吞没,她只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一直被王晏抱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她一同带上了马背。
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王晏正在给她上药,药粉蛰得疼痛,让她恢复了片刻的清明。
王晏的声音比往常要温和,他低声小心哄骗她:“这就好了。”
却许久,她才熬过去,再次陷入昏睡。
王晏看着躺在床上的谢玉琰,清理伤口、上药他都没假手旁人,看到她手臂、肋下被层层布条包裹时,王晏的心仿佛被用力捏了一下。
“娘子的伤不重,不过身体太过虚弱,恐怕动摇了根本,需要仔细调养一阵方可痊愈。”
王晏寻了三位郎中来诊脉,大抵都是这样的话,他才略微安心。
桑典在天亮之前拿下了冠县衙署。
王晏抱着谢玉琰进了后堂,见到这般情形的知县、县丞等人一脸惊诧。
王晏却不在意,眼下他能想到的就是让谢玉琰平安。
桑典去了文先生藏匿的庄子,抓到了守庄的几人,审问之后,这些人的身份得到了证实。
“他们是摩尼教的,”桑典道,“在他们动身之前,有一人离开了庄子,大娘子说的金块也没能找到,八成被那人带走了。”
王晏点点头:“问出他们知晓的摩尼教聚集处,然后都……杀了吧!”
官家派来的禁军到来之前,将这些处置干净,免得朝廷会怀疑谢玉琰。
屋子里没有了旁人,王晏垂头看着谢玉琰昏睡的脸,这一刻她面容舒展,看起来静谧而安宁。
王晏半晌才开口道:“反正骗了那么多次,这次就还似从前一样……不就好了?”他情愿她骗他,至少她不会涉险回来救他。
谢玉琰不会回应,她甚至都没能听到他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