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琰说完,杨氏族人立即将写好的乡规送到商贾们手中。
“这么大的事,大家不妨回去仔细想想,”谢玉琰道,“若是要做这笔买卖,等到宝德寺二月初二法会之后来杨家商谈。”
宝德寺二月初二有法会?
众人面面相觑。
佛炭和泥炉听说都源自宝德寺,这法会是不是与泥炉有关?
既然有这话,他们是一定要留下来观法会了。
商贾们陆陆续续离开,只剩下徐四爷和郑三爷。
于妈妈端来热茶,让谢玉琰与两位商贾在堂屋里说话。
谢玉琰看向徐四爷和郑三爷。
“将二位留下,我是有要事相托。”
徐四爷、郑三爷立即正色。
徐四爷道:“谢大娘子只管吩咐。”
谢玉琰道:“我与二位一同卖佛炭,也算彼此有些了解。这段日子,二位石炭场对雇工如何,我都看在眼里。”
“有些话,就直说了。”
两人不敢插话,仔细听着。
谢玉琰道:“我要找人一同开陶窑不假,但也要志同道合,一味求利者,不用也罢。”
谢玉琰与谢家的恩怨,两人都清楚,也明白谢玉琰的意思。
就是不想与谢家那些商贾同流,谢大娘子才差点引来杀身之祸。
徐四爷皱起眉头:“我们万万不能与那种人一同做事。”
“对,”郑三爷道,“若是能同流合污,我们兄弟三人也就不会被逼迫到那般境遇。”
谢玉琰道:“不管旁处如何,我们的石炭场和陶窑,不得有随意欺压雇工之事,除此之外要账历清楚,谨防有人从中谋私。”
徐四爷和郑三爷跟着点头。
谢玉琰接着道:“这段日子,劳烦二位从中周旋,有合适之人举荐给我。”
两人听到这话,都觉得责任重大。
“大娘子放心。”徐四爷道,“探听到什么,我都会告知大娘子,好让大娘子有个准备。”
没有人会觉得银钱不好,但有些银钱不能赚。徐四爷和郑三爷深有体会,他们也非什么一心慈善之人,但若是仗着自己有些银钱,作威作福,不免就要闹出事端,需要花银钱去打点。
那些官员岂是好相与的?恨不得剥下你一层皮来,尝到些好处,就会不停地伸手,一旦把柄被人攥住,就要任由他人摆布。
倒不如什么都摆在明面上,契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按上面的约定行事。一个人这样做可能不容易,但有更多陶窑都如此,想要向他们下手的人,也得思量思量。
少了糊涂账,也就少了可乘之机。
就像那乡规,看似是对他们的约束,其实也是保护,免得走了岔路。
还有更多事是徐四爷和郑三爷想不透的,但他们觉得,跟着谢大娘子总是没错,有这么聪明的人在前头,他们省得花太多心思去琢磨。
将徐四爷和郑三爷送走,谢玉琰看向于妈妈:“准备车马,我要去趟宝德寺。”
师祖现在还不知晓,她已经给寺里安排了一场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