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苘故作娇嗔:“鲤大兄,你确定,你不是大夏这一代的甲子行走么?”
刑天鲤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这赵青苘,不对劲,她平日里做男装打扮,行事也颇有飒爽之风,今日里却突然做小儿女状!
更要命的是,刑天鲤突然发现,她今日居然穿着女装,是一整套赵宋宫廷的华服,头上、手上,诸多佩饰琳琅满目,将她妆点得珠光宝气,好似一尊美玉雕成的绝世佳人。
这是要做什么?
你赵宋,想要做美人计么?
刑天鲤目光古怪的朝着朱雕虫看了一眼,轻咳道:“你们赵宋、朱明,不是要联姻么?嘿,嘿嘿,贫道年仅十六……”
赵青苘面皮通红,死咬银牙。
朱雕虫微笑合十,连连颂佛。
嬴武、芈湘君,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看朱雕虫,再看看赵青苘,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诡异笑容。芈湘君是君子,看破不说破,而嬴武则是大咧咧的一拍胸膛:“哈,原来如此,朱肥虫,你要入赘给赵宋么?”
蔡京、童贯、魏忠贤齐齐冷哼,正要开口,白仲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身后飘忽不定的烛阴法相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声,于是三大老奸齐齐色变,很从心的退后了一步,强行扭头,朝一旁的江面看了过去。
蔡京感慨道:“如此大好河山。”
童贯幽幽道:“奈何满地腥膻。”
魏忠贤颔首:“何日神州光复?”
刑天鲤有气无力的给他们捅了一刀:“三位的文采实在是不怎样,就不用对对联了罢?搞得气氛这么尴尬?你们对白王爷不满,你们联手,揍他啊!”
白仲咧嘴,笑了,颇为欣然的朝着刑天鲤点了点头。
三大老奸面皮微红,然后迅速回复了常态,魏忠贤尖笑道:“碣石公哪里话?我等古三家世代友好,怎可能作出那等打打杀杀的事情?哎,休要呱噪,您的人,在下面等您呢?咱们的正经事,稍后再谈?”
正经事?
刑天鲤眯起了眼睛,好么,嬴秦、周楚、赵宋、朱明,四大家的甲子行走齐齐露面,嬴秦更是派出了白仲这等相当于行走核弹的大杀器,你们这是一点都不含蓄,一点脸面都不给大玉朝留了啊?
好吧,正经事,贫道就等着听你们的正经事。
也懒得走舷梯,刑天鲤直接从老高的甲板上一跃而下,在码头上无数迎接之人的惊呼声中,他‘咚’的一声,宛如沉甸甸的陨石重重落地,溅起了大片的沙尘。
一票刑天氏兄弟齐齐向刑天鲤唱喏:“大兄!”
刑天鲤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一名高五尺一寸许(一百六十八厘米),身形瘦削,神貌清隽,蓄有美须,颇有松形鹤骨之姿,看上去道貌岸然的老官儿已经大步冲了上来。
这老官儿乍一看去,起码在七十岁开外了,按理,这个年龄,大玉朝的正经官儿,早就辞职返乡,提前给自己修陵墓去啦。
但是这位老官儿身上裹着一件御赐的蟒袍,腰间扎着御赐的虬龙玉带,腰间挂着两件螭龙环佩,手上更是把玩着一柄显然也是内廷御造的黄玉如意,通体上下都荡漾着一股‘皇恩浩荡、国之干臣’的浓厚气息。
他脑后飘着五根细细的小辫子,七十多岁的人了,步伐却比年轻小伙子还要清灵一些,他冲到了刑天鲤面前,厉声喝道:“奸臣逆子,你意欲何为?”
刑天鲤被骂了个迷瞪,他瞪大眼,看着直冲到自己面前不到两尺远,口水都喷到了紫绶道衣上,却被紫绶道衣四周的无形力道弹飞的老官儿,笑呵呵的问道:“敢问,老人家您是?”
老官儿傲然昂起了头:“老朽,河东魏无涯是也!”
老头儿就报了个名字,没有再做任何其他的介绍,很显然,他以为,但凡他报了名后,天下就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果然,刑天鲤知道他。
其实好几年前,在小龙湫镇的时候,刑天鲤就从官方的邸报,从民间的八卦中,深深的了解了魏无涯这老鬼。
河东总督魏无涯,少年神童,年轻名士,中年大儒,老了后,就是国之耆老。他在河东总督的位置上,一蹲就是四十年,从没有挪过窝。他在河东自建赤壁学派,门人弟子满天下,势力遍布山河四省,更有门生高居朝堂,关系网遍布天下。
此老的光辉事迹,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单单说一件事情吧——此老的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的媳妇儿,尽是大玉朝的公主和郡主‘下嫁’,由此就可知此老在朝堂的影响力,知道他多么的辉煌、荣耀。
但是民间传闻嘛,此老年少风流,年老不修。
就说今年吧,此老七十多岁的年纪了,还新纳了四房小妾,其中有两房小妾还是一对儿姐妹花歌姬,端的是年少风流,也不知道他这身子骨是如何吃得消的。
更精彩的是,有秘闻说,此老擅长‘扒灰’。
偏偏他扒弄的对象,不是他其他五六十个儿子的媳妇儿,就冲着自己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的三个有着特殊身份的媳妇儿下手。
如此行径,此老创建的赤壁学派,偏偏其宗旨还是‘以诚治学、以忠立世、以德修身’!
‘以德修身’啊!
啧啧!
刑天鲤上上下下大量魏无涯,他很和蔼的笑着,欠了欠身,拱手道:“敢问老先生有何教训?”
魏无涯沉声道:“你是要造反么?”
刑天鲤瞪大了眼睛,‘骇然’道:“老先生可不敢这么说,贫道向来忠君报国,造反这两个字,大干忌讳,是万万说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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