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映呆愣住了,好半天指着张峒道:“兄长你这是,这是见鬼了?”
张峒道一脸后怕:“可不嘛?你是知道愚兄的,我最怕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了!怎么就偏偏是我瞧见了呢?这事儿我又没法子跟旁人说,说了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呢,甚至可能觉得我有不臣之心,在抱怨朝廷。”
“可,可我就是看着了,那么吓人,一下子就消失了,弄得我两日不曾睡好了。”
“这可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郭映连忙合十双手对天拜了拜,“兄长你别说了,今晚我都要睡不着了。那宫女是谁啊?怎么会出现在哪里呢?”
“不知不知,啊!”张峒道似乎忽然响起了什么,“我只记得那宫女捂着双眼,哭声里夹了一句什么‘目不可见’之类的话?”
郭映表情一变:“这,这不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丢了双眼的宫女么?”
张峒道回忆了片刻,恍然大悟:“就是你之前说要和我说起的那个案子?”
郭映点点头,有些不舒服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坏了坏了,怎么真的还见了鬼呢?”
两人就这么带着些惊心动魄地对视着,半晌,张峒道有些惊疑不定地凑近了些:“贤弟,你说这鬼魂找上我做什么?”
“这……”郭映犹豫片刻,对张峒道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不瞒兄长,小弟当时听说了个古怪的说法,本想听了便算了,不要惹祸上身。然而这鬼魂既然找上兄长,小弟也不敢不说——眼下这些话,出了这屋子,兄长就当从未听过。”
张峒道点点头:“自然自然。”
“之前死去了三位宫女,均是皇后宫中侍奉的,虽然名目上都是自杀,然而处处透着古怪。其中最古怪的就是三名宫女分别被剜去双面,割下双耳,剜下鼻梁……就,就有人猜测,宫中有人在做秘法呢。”
“秘法?”张峒道心里一惊,面上有些好奇地歪过头,“什么秘法?”
郭映叹了一口气,大约是这话题实在太过危险,他说话也是惴惴不安:“兄长,咱们刚刚提到过鱼朝恩那厮,可还记得?”
“哼,那不成器的东西,惯会使些媚上欺下的可恶手段。”
“家父自从被其诬赖之后,便在暗中搜集关于他的一些罪状,等着能不能将他扳倒……今年约莫六月的时候,鱼朝恩的一个和尚儿子曾经来过长安为圣上和皇后娘娘讲法。那和尚曾经提到过一种‘可使人长生不老的借寿之法’,里面好像有七七四十九种说法,多是些外门邪术。”
“兄长,这剜目割鼻,的确有些邪道之象啊!”
张峒道一时间有些惊愕,居然呆住了:“和尚?那,那和尚叫什么名字?”
郭映回忆了半天,抚掌松了一口气:“我总算想起来了!当时他在城中开坛讲法过两次,介绍过自己的名号,似乎法号叫作清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