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建业想了片刻,回答说:“似乎是这个意思。”
“不然梁书记与宋县长怎么带头砸呢?”
“今天现场的人告诉我,左开宇大吼呢,第一个吼的就是梁五福,你想想,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梁书记的本名,这没点底气,谁做得出来?”
金山深吸一口气,说:“是啊。”
“这小子够狠呀,搞教育,全省都来向我们县学习。”
“如今搞古玩,第一把火就烧县委书记与县长,啧啧……”
向建业忙说:“你别先感慨,我们是砸还是不砸?”
金山说:“我觉得砸。”
“我们砸了,能记下名字,将来古玩店真被拿下,我们现在算是迷途知返,或许还不会受到责罚。”
“若是不砸,将来古玩店倒下了,我们名字又在上面,那不是要去纪委喝茶?”
“我是不想在监狱过后半辈子的,况且,这些古玩拿着,你真敢去兑换?”
金山的发问让向建业很受启发。
他连连点头,说:“对,对,跟着县委书记与县长走准没错。”
“就算左开宇这次失败,没有扳倒古玩店,谁保证市里面不继续对古玩店下手呢?”
“我们得有自知之明啊,县委书记与县长都已经做了表率,我们若是真不砸,我们几个县委常委会被左开宇盯死了。”
“况且,你也听说了吧,他还请了什么专家,能分辨出假古玩是不是源自内里轩。”
金山说:“这小子,可怕得很!”
“砸吧,明天市纪委何副书记就要离开,那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其他人不管,但得让他把我们的名字记上。”
向建业说:“好,明天早上去找他。”
“当着他的面砸古玩!”
金山说:“就这么办!”
……
与此同时,一家餐饮店的老板,看着昨天从内里轩购买的还未来得及送到市监局某位副主任手中的瓷瓶发起了愣。
他想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原本计划明天去送这个瓷瓶,价值五千呢。
可今天,县政府开始砸古玩了,这明天送出去,那位副主任敢收吗?
若是收下直接砸掉,那不是自己血亏吗?
可这不送出去,自己那几千块钱不是白送给内里轩了。
他思来想去,打了几个电话,对方都表示,他们也在纠结这个问题,刚刚买来的古玩到底送不送。
最终,他们决定不送。
明天看情况而定,若是没了风声,那就送。
若是风声紧,那就不送,去找内里轩退货。
内里轩号称不退货,可一旦退货的人多了,他还能不退货吗?
商议已定,几人约好,关注县政府的动静,一切跟着县政府的步子走,准没错。
第二天的早晨灰蒙蒙的,天气开始转凉了。
左开宇一早就到了县政府,他站在窗子边,看着进入县委大院的各色人物。
他看到了有人提着口袋,也有人背着背包。
当然,依旧有人空手而来。
而有两个人左开宇一眼就看到,一个是向建业,一个是金山。
两人都提着包,低着头,步子很急,进入到县委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