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的斜对面是一个身材稍胖的中年男子,叫做潘昶,官任青州团练使,属于从五品高官。
只是大宋采取强干弱枝的政策,团练使全部都是虚衔,各州团练使仅仅是武臣的寄禄官,无定员,无职掌,不驻本州,也就是说,这个潘昶除了每月拿一份从五品的俸禄外,其他和青州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各州训练乡兵、主管牢城营的团练任务,却往往由从八品小官团练副使负责,到头来反倒比他们的上司、五品的团练使还要有些实权。
“听说张官人尚未娶妻,这倒是少见啊!”潘昶端着酒杯笑眯眯道。
张辰最不想和人谈及自己婚姻之事,他们本来只是闲聊官场趣闻,可当这位潘团练使的夫人坐到旁边后,话题就莫名其妙地转到他的婚姻之上了。
张辰隐隐感觉到那个潘夫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就仿佛眼睛里随时会伸出一只手,将自己一把攫进去,令他心中着实反感。
出于面子,他不得不含糊搪塞道:“在下倒也不是没有妻室,其实是自幼定亲,只是女方正在服丧,等服丧期过后再考虑迎娶,明年初就成亲。”
曹休心中一凉,难道张辰真的已经定亲了?
潘昶的妻子却是眉头一皱:“不对吧!据我方才打探的消息,张官人并没有定亲啊!”
“夫人怎么知道?”潘昶疑惑地问道。
他妻子狡黠一笑道:“方才我与姑姐在后院赏桂时,郭太尉的夫人亲口说张官人肯定没有定亲,郭太尉原来可是张官人的上官,消息必然确切,张官人定是在哄我们呢!”
张辰立刻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却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这时曹休却松了口气,连忙打岔道:“三郎,我们去给长辈敬酒吧!”
“好!好!你带我去。”
张辰立刻端起酒杯,跟随曹休逃走了,潘昶妻子见丈夫没有拦住张辰,便开始低声埋怨丈夫不关心女儿终身大事了。
走到一个无人处,曹休笑道:“这位潘团练使算是我母亲的堂弟,而他的女儿就是那位要求解析《雨霖铃·寒蝉凄切》的潘秀芸,长得不错,年纪与你相仿,你可有兴趣?”
张辰呵呵干笑一声:“我看你有兴趣还差不多,否则干嘛把我带走?”
“这话怎么说的,我是主人嘛!怎么能让宾客为难。”
曹休掩饰住自己的急切,对张辰低声说道:“其实宴席接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无非是东家和西家相亲之类,如果你对潘秀芸有兴趣,那么我们再回去,如果你不想再被骚扰,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我给你安排一辆牛车,怎么样?”
张辰其实早就想走了,虽然才吃了两口菜,可想到那对团练使夫妇,他就没有一点胃口了。
“我走可以,但你们曹家的米酒得给我拿几瓶来,还有我的包裹,你帮我一并取来吧!”
曹休笑眯了眼睛道:“想喝我们曹家的米酒还不容易?要多少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