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两天,竹溪再次来寻竹清,她这段时间忙得很,让竹溪等了半个时辰才抽出空,她带着竹溪回了厢房,端出一碟子热乎乎的点心和温热的牛乳,说道:“来,吃着喝着,咱们慢慢说,这是王妃今儿赏我的,我都没有用。”
“谢谢竹清,嘿嘿,好香的牛乳。”竹溪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口,嘴唇边上晕出一圈白胡子,她最喜欢来竹清这儿了,每次都有好吃的!
“我问到了,钱师傅如今又成了掌勺师傅,他把大厨房总管的子侄给挤下去了,如今大总管针对他,每天挑他的毛病,但是他都不理,可厉害了。”竹溪接着又说到钱师傅如何重新成为掌勺师傅,竹清越听就越觉得,钱斌生有自救的能力和向上的狠劲儿,是个可托付的朋友。
竹溪说着,又惋惜地摇摇头,“他还接府内其他总管掌事姑姑们的私席,一天有时候做三四桌,都是硬挤时间出来的,据说这样不要命是为了多挣银钱,为他内人买药,如今城内的药物价格蹭蹭往上涨,太难了诶……”
竹清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竹溪聊着,最终下定决心,问她,“你等下有空闲吗?帮我寻他,就说我有事跟他说。”
“好,是什么事呀?”
“就那个,你懂的。”竹清打了个手势。
“成!”竹溪立马把糕点塞进嘴里,又大口把剩下的牛乳喝完,风风火火地起身出去了,于她来说,这事可重要了。
“呜呜呜呜……”竹清把竹溪送出去后,就听见一阵哭声,一个熟悉的人影穿过拱门,随后有八卦的小丫鬟凑到她身边说道:“竹清姐姐,风铃姐姐哭着跑出去了,被王妃训斥了身上的香薰味道重,让王妃犯呕了,连陈嬷嬷也教训她,说她不懂事。”
“呀。”竹清状似惊讶,“怎的这般不小心?王妃都下令正院所有人只能用淡香了。”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很隐秘的笑容,王妃虽是这样命令的,但是架不住风铃趾高气扬问她要香的时候,她给了一种后劲很大的香料,越到后边,衣裳上沾染的味就越浓重。
这才是风铃被训的原因。
让她给荣管事透露她的事,该!可惜没能一把把风铃扯下大丫鬟的位置,真是太可惜了。
而那头跑出去的风铃,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想到是竹清害了自己,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该死的小皮子,竟然敢害我丢脸,你等着,不把你弄出正院,我就不叫风铃!”
一想到其他丫鬟对她的嘲笑,风铃就觉着心一抽一抽的,她还没有在正院站稳脚跟呢,就出了这样的事!
如今临近年关,府里对于下人们进出王府的限制变得宽松了许多,也总得留些时间让下人们松快松快,不至于没时间置办年货。
故而风铃很轻易就请了半天的休息,出府去寻荣管事了。
荣管事家正乱着呢,风铃扯住身边的人问是怎么回事,那婆子说的唾沫星子乱飞,“是那荣家小子,搞大了一个粉头的肚子,这会儿老鸨带人找上门来,说要他们赔偿呢!”
“要么娶这个粉头,要么拿出一百两黄金作赔偿,这不,荣家大儿媳怎么肯答应?立时就闹起来了。”
风铃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经过这种事,闻言瞪大了眼睛,她光是知道荣家小儿子不堪,没想到都弄出这种……
登时,她就不想进去了,奈何又想让竹清倒霉,犹豫不决之时,地上被擒拿住的小子瞧见了他,大嚎了一声,“你们别抓我,我可是有未婚妻的,就在那。”
他手指一指,正正好指中风铃,哗啦啦几下,在风铃身边的大娘子老婆子们就闪开了,留下风铃一个在正中间,可显眼。
那老鸨斜着个三角眼,把风铃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啐了一口,“你是哪个人家的?瞧着穿的也是中等货,你既是这小子的未婚妻,那一百两黄金,你就替他出了吧!”
风铃脑里一片白,头晕目眩过后,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什么?我不是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