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则数万两,多则二三十万两,就没见一个穷的。
很明显犯官们寻找的掏钱冤大头,都是有钱的主。
哪怕手中的现银不足,也拿黄金珠宝、田产、古玩字画进行了冲抵。
类似的一幕,在其他几座千户所同样上演。
家属被关在那里,业务就由谁来做,场面很是和谐。
……
城西庞府。
“岳树峰,真是够能耐的,竹杠都敲到了本阁老头上!”
庞亨升怒气冲冲的骂道。
本来他还同情岳树峰的遭遇,现在只剩下满腔怒火。
作为内阁次辅,庞亨升可是朝堂上真正的巨头。
从上位开始,就一直是被众人追捧讨好的存在,哪有人敢上门敲诈勒索。
“阁老息怒,这多半是阉党的阴谋。
一入诏狱门,生死不由人。
岳大人,此时怕是也只能任人摆布。
犯不着置气。
倒是阉党的做法,有些令人奇怪。
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只是为了捞上一笔,未免又太过小家子气!”
听了严先生的提醒,庞亨升很快冷静了下来。
尊严受到挑衅是小,阉党的谋划才是要命的。
这次打掉了岳树峰,下一次两党交锋,没准目标就变成了他们这些内阁大臣。
“那帮宦官最是贪婪,为了弄钱干一些奇葩事,并不奇怪。
只是现在搞得动静这么大,仿佛是吃定了我们一定会给钱。
不对劲!
这是阉党对我们的试探!
看来我必须从病床上醒来了,再这么闹腾下去,肯定会出大事。”
庞亨升警惕的说道。
身处风暴旋涡中,任何异常举动,都不可避免的联想到党争。
毕竟,在内阁次辅的高位上,他就从来没缺过钱。
每天想要给他送钱的人,能够从京师排到岭南,只是他爱惜羽毛,不是什么钱都收。
“阁老,言之有理。
确实不能让阉党继续猖獗下去,不然局势就要失控了。
只是客厅那边,岳大人的儿子还在等回话,您看怎么给他答复?”
严先生顺势接话道。
自家这位东翁的性子,他是了解的。
既喜欢权势,又对生前身后名格外看重。
在做事的时候,难免有些瞻前顾后。
这些毛病,既是缺点,同样也是优点。
虽然经常错过最佳决策时间,但也让庞亨升躲过了无数次危险,一直在官场屹立不倒。
“罢了,通知浙商行会一声,让他们把这笔钱出了。
顺便敲打一下那帮人,不管怎么说岳大人也是自己人,为国为民立下过汗马功劳。
哪怕是落了难,大家也该照顾一下。
往后遇到类似的事,就让他们自觉点儿,别什么事都要我提醒!”
庞亨升没好气的说道。
身份到了他这位置,愿意帮忙掏钱的人多得去了。
如果不是看在同乡的面子上,浙商行会想出这笔钱,都要在外面去排队。
士农工商的排序,那是原则性问题,绝对不能搞错主次。
适当的敲打,才能让下面的人听话。
“阁老放心,此事我会办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