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救。
可是难道,就真的没救了吗?
不知怎的,棠许又想起了段思危房中那个神秘的男人。
他隐匿在暗处,似乎不想让人知道身份。
天性爱玩爱闹的段思危,因为跟他见面,身边一只莺燕也无,无聊到只能玩手机。
看起来他和段思危关系不错,可是段思危身上那股子浮夸浪荡,他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沾染。
淮市世家子弟之中,并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
一夜过去,棠许只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两个小时,早上又补了会儿觉,起来发觉整个人更加昏沉,应该是昨天晚上受了凉。
棠许下楼找了两片感冒药吞下,又坐在沙发里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原来是有安排的。
今晚是城西燕家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日子,以往这种场合棠许几乎从不出席,但是这次她却早就约好了造型师,准备以江太太的身份赴宴。
虽是深冬,棠许还是选了一件量体裁制的改良旗袍,星空蓝的底色看似低调,却流光满缀,似将漫天星辰穿在了身上。
“这颜色很衬棠小姐,白得发光,简直美到犯规。”
她是新客,造型师丝毫不吝赞扬。
棠许重重打了个喷嚏,将一对蓝宝石的耳环戴上,“是啊,难得出次门,不漂亮的话,谁看啊。”
江暮沉想要她永远困死在江太太的位子上,诚然,他做得到。
可前提是,这两年以来,她这个江太太没有任何行差踏错。
虽然江暮沉厌恶她,可是她从来没有以江太太的身份做过任何招人讨厌的事。
所以他才能忍,并且试图用这种方法折磨她。
可是如果她变了呢?
江暮沉还能忍?
手机适时响起,棠许看了一眼来电,拿着手机走到了外面走廊上。
这个造型工作室是沿江的一幢独栋小楼,棠许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尝试着推开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室内空空荡荡,唯有一张大沙发,大概是给客人休息的地方,另有一扇门,应该是卫生间。
棠许走进去,反手关上门,这才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把抱歉的笑声:“对不起啊女士,您先前指定的那位男公关出了点意外,今天不能来,您看这边给您换一个,可以吗?”
棠许按捺住自己的白眼,“我钱都付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真的很抱歉,我们给您换一个身高外貌和体力都相当的,您看怎么样?保证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也就是说,在你们这花了钱,想点哪个男人还得你们来决定?”棠许身体不舒服,也懒得多说,“退一赔十,趁早倒闭吧。”
说完,她直接挂掉电话,走向了卫生间。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才猛然察觉到不对。
一片湿漉漉的水汽萦绕着洁白的顶灯,灯光之下,是一个身量颀长、宽肩窄腰的男人,只系着一条浴巾,静静倚在洗手台边看着闯进门的她。
一泓深目,暗沉无波。
分明,昨夜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