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三十岁出头的样子,一身华丽的宫装,云鬓高挽,以一根金光流动的翎羽当作发簪,精致的面孔上没有任何波澜,看着秦铭远行。
附近很多精气神无比旺盛的老者,似乎被这两人的气场所慑,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然颇感不适。
那时的秦铭忍不住回头向身后望去,却只看到他们的背影,那对中年男女已经带人离去,他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画面虽然破碎,也很模糊,但是秦铭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时的他有强烈的情绪波动,似乎在面对一场生离死别,有不舍,也有无尽的失落,还有几许的怨气。
“冲和,你没事吧?”崔宏露出担忧之色。
秦铭看着他,道:“如今的我其实过得很好,如果你们没有再出现,那就更好了!”
他的头痛有所减弱,他摸了一把脸,居然有泪痕,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他有些恼怒,一把擦个干净。
这种廉价的液体不是现在的他该有的,过去的那些早已成过往,该抛弃了,有什么可值得落泪的?
秦铭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道:“我一直以为我曾经做错过什么,直到现在我才确定,应该没有对不起你们吧,没有负过崔家,而你们又一次找上我,还想怎样?”
崔宏道:“我来这里一是为求阴阳大药,二就是为了你的事,安排府邸,会有人保护公子,你没有必要远行去外界冒险。”
“你们一句话就想断送我的未来?!”秦铭的眼神凌厉起来,甚至有些发红,自己经历了那么多,被重创,满身是血,在冰天雪地中如同乞儿,如果没有双树村的人带他回去,他早已死去。
现在,他们轻飘飘一句话,就要将他彻底按在这片偏远之地,凭什么?现在他的一切都是靠自身进入大山中拿命搏来的,没有借助崔家哪怕一分资源。
崔宏也沉默了,再次涌起愧疚与不忍,可这就是他的任务,不完成怎么回去?
很长时间后,他才很认真地开口:“冲和,你应该是改练了本地的新生法吧?毕竟,帛书上的法没有了前人引导,已经练不成。而本地这些新生法都谈不上高明,练到最后也难以有什么大的成就。你即便无比努力,耗尽心血,最多也只是成为这种小地方的高手。真要走出去,会很暗淡,在外面算不上什么耀眼的强者。所以,你还不如趁现在刚起步,狠心断掉新生路算了,在这里过上平安与富足的生活,会有人保护与照料你,有何不好?”
秦铭心中火气上涌,他的路,他的人生,凭什么要别人来安排?
他问道:“我只要新生了,不管是帛书上的法,还是其他的新生法,你都会奉命阻止,对我出手是吗?”
崔宏沉默。
“我父母的决定……”秦铭望着漆黑的荒漠,在无尽的愤慨中,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过去的那些磨难,让他直面过死亡,甚至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但他都没有畏惧过,害怕过,可是亲情人性的一刀,却让他有些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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