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糟糕的人生都体验过了,死亡又能算得上什么。
临死前杀些番狗,也算对得起曾经在吐蕃贵族马鞭前的自己了……
刘继隆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什么言语,只是默默转过身去,面朝那群番兵,将铁胄戴回头上。
“走,再冲一次!”
“宰了他们!”
“娘地,拼了!”
刘继隆开口便赢得了张昶的附和,马成闻言也一咬牙关,骂骂咧咧的捡出了地上钝兵。
不止是他们,许多负伤后退休整的十二团、十三团将士瞧见第三伙的姿态,也都纷纷捡起了自己的兵器。
“杀!!”
喊杀声中,他们向着番兵冲去,支援了前方作战的袍泽兄弟。
身高六尺逾的刘继隆一路冲到阵前,挥动手中长枪横扫番兵群中。
伴随枪杆断裂声响起,数名番兵被他扫下马道,坠下城内。
“好汉子!!”
眼看刘继隆如此凶猛,己方毫不吝啬的喝彩,士气大涨。
与之相比,番兵一方肝胆欲裂,饶是坐镇后方的达扎鲁布也不免露出错愕的表情。
“那汉子是谁?”
他对身旁小节儿询问,那小节儿闻言仔细看了看,最后不确定道:“看束带,应该只是个十户长的官职。”
“十户长?!”达扎鲁布错愕,不免摇头道:“这样的勇士,竟不能为我大吐蕃所用!”
说话间,他从身旁兵卒手中接过长弓箭矢。
在小节儿的注视下,他张弓搭箭,瞄准了正在阵前厮杀的刘继隆。
“嘭——”
“伙长!!”
“我没事!”
风驰电掣间,箭矢便越过了五十步距离,直勾勾射中了刘继隆的胸膛。
那沉闷的力道让刘继隆跟脚不稳,后退半步才稳住身形。
他低头看向胸口,箭矢射穿了扎甲,但自己感觉不到疼痛,估计是被锁子甲卡住了。
紧接着他抬头看去,立马瞧到了在马面上放冷箭的达扎鲁布。
他不知道达扎鲁布是什么人,但瞧着甲胄的装饰,显然不是一般人。
“给我弓箭!”
刘继隆后退至众人之中,与身旁的马成交流着。
马成见状从地上捡起一把染血的长弓,递过箭矢交给刘继隆。
刘继隆接过之后,却发现达扎鲁布正在准备射第二箭,于是呼吸间张弓放箭,一气呵成。
“嘭——”
“节儿!!”
刘继隆射来的箭矢力道极大,直接将马面墙上的木制哨塔钉穿。
只可惜他使用长弓并不是什么好弓,加上没有经过磨合,故此偏了几寸。
即便如此,那箭矢却力道极大,哪怕没有射中达扎鲁布,却也换来小节儿的一道惊呼声。
达扎鲁布刚刚反应过来,却见刘继隆继续张弓搭箭,连忙蹲在了女墙之后。
“嘭嘭嘭——”
箭矢连珠射出,在达扎鲁布依靠的女墙上射出品字形状,沙土飞溅。
经此遭遇,达扎鲁布却是不敢再贸然冒头,而刘继隆也拿着弓箭,依仗身高对番兵进行收割。
刘继隆的目光如同利箭,穿透云烟,紧紧锁定战场上的每一个动向。
他每一箭都瞄准番兵面门射出,往往一箭就能带走一名番兵性命。
在他的箭下,番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期间也不乏有使用弓箭反击者,但大多被刘继隆反射杀而死。
吐蕃兵马,原本以人数众多而自豪,如今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却成了致命的束缚。
他们无法发挥人数的优势,反而被沙州将士打得节节败退。
面对沙州将士的凶猛,刘继隆那神乎其神的箭术,阵前的吐蕃士兵眼中充满了惊恐。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传来了山呼海啸的呼喊声。
所有人都忍不住用余光望去,只见城楼处的吐蕃旌旗已经折断,取而代之的是迎风招扬的三辰旗。
东城门楼收复,光复张掖就在眼前。
这一幕令十二、十三团的所有将士热血沸腾,哪怕是力竭之人,都不由凭空生出一股力气。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