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空瞧了一眼,暗暗记下。
“宋齐拜见少侠。”
夜凌空点颌示意,径直穿过二人中间,吴桑见状立马上前引路,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孙奎元的起居所。
一进屋,入眼床上横着两个白花花的肉条,不用问也能知两人是被掳掠来的女子。按世俗观念,即便如西南民风彪悍之地,女子一旦失去清白,即便是受害者恐也难有面目再活下去。
“没听到新寨主的话吗?还不赶紧穿上衣服。”
吴桑神色愠怒,那两妇人本是良家,见识甚少,见突然闯进人来,顿露出惊恐之色。
“好了,她们已经被糟蹋的够多的了,让她们穿好衣服,带下去好生安顿。”
交代完就出了屋。
片刻后,吴桑带着两妇人来到屋外,恭敬的问道:“大人可还有吩咐?”
夜凌空道:“除去人肉,山上还有什么吃的?”
吴桑又道:“尚有几只鸡,还有十几头牲畜,猪牛羊都有,原本都是留着养到过年再杀的。”
夜凌空略作思索,道:“去杀只鸡、再宰头猪、羊,整些干净的饭菜出来。”
吴桑得了信儿,忙让人去杀鸡宰羊,待他走后,夜凌空支开门外的喽啰,确认左右无人这才敢松口气,伴随着一股剧烈的恶心感,立马跑到一棵大杏树下呕吐起来。
“呜哇!”
他杀了人!而且是以最为凶残的方式杀了人。
尽管被杀的人死有余辜!
多年前,当夜凌空决定踏上武道时,就抱好了充分的觉悟,然而直到双手沾上鲜血,无论对方有多有多该死,他都为此感到恐慌、恶心,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
无关被杀的人是否好坏,这种感觉来自他前世、以及今生的道德认知,源自于他对生命的尊重。
正因为如此,此刻,夜凌空的内心虽充塞着无数情绪,却唯独没有后悔,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并在心里构建起新的“秩序”,这是江湖人的必经之路,过了这一关,他才有资格踏足江湖。
……
黑风山·卧虎寨聚义大堂。
几个山贼头领围在一块儿,为首壮汉满脸的横肉,左眼上下有条狰狞蜈蚣竖疤,那吴桑和宋齐挨在左右,脸上的神情颇为恭敬。此人乃卧虎寨二当家“恶天虎”戴展,平日里好食人肉,善使一把丧门大剑,一身武功在寨中仅次于已故的猛虎孙,他那一剑能将人从头到脚分成两瓣儿,端的是凶狠无比。
“那小子真有那么厉害?”戴展问道。
回想起夜凌空的杀人手段,吴桑心有余悸道:“那还能有假?别看那小子年纪轻轻,可武功着实高的吓人,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
戴展眯着眼睛道:“有意思……”
吴桑见状立马道:“我劝你还是别打他的主意,等把这尊凶神送走,这里就还是我们的。”
“桀桀!”忽然一个刺耳的笑声响起。
宋齐讥讽道:“我说吴老三,你是不是被人吓破胆了?不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儿吗……”
“就是……”紧接着冒出一声附和,然后又道:“三当家,咱儿这么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他?”
出言者乃宋齐心腹李獒,因他天生个儿矮,且为人凶狠,故混得一绰号“矮脚獒”。
吴桑冷哼一声儿,道:“矮脚獒,你是没看到那人有多凶狂,老五上去拿人,眨眼间就当场毙命,就连大当家那么高的武功,落他手上也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李獒面上青红不定,不再多言。
宋齐笑眯眯道:“老吴,那小子人怎么样?”
吴桑想了想道:“邪门的很,我看不透。”
“哦?说说看。”戴展来兴趣道。
吴桑接着道:“那小子很机警,一路上我想从他那里套出话来,但却一直被他牵着话头走,反正我找不到有什么破绽。”话锋一转,又道:“只不过,非要说的话,倒是有一点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