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远山若没有起杀意,及时救治,张阿福是能活下来的!”
“大人你怎么知道就算我当事人救张阿福,张阿福能活!张阿福已经中刀了!我当事人又不是大夫,就算看见张阿福中刀,他也一样救不活张阿福!”
“韩世庭!你怎能说出如此冷酷的话!”
“大人!公堂之上,以理服人!”
我坐在公案后,努力压住将要喷出头顶的怒火。
从目前来看,韩世庭是想从张阿福已经死定了的角度去帮张远山脱罪。
但是,他不知道,张远山,有多么地禽兽!
我身旁的秦昭已经浑身的寒气,他也被韩世庭给愤怒到了。
韩世庭见我不说话,嘴角已经扬起,他以为他赢定了。
但他不知道,我们是在请君入瓮,有意让他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
韩世庭看向外面的百姓:“各位,我当事人张远山并不知道张阿福已经被那徐广财捅刀,所以才没能及时救治张阿福,我当事人,无辜啊。”
“大人!”他转身朝我大喝一声,抱拳一礼,“还请释放我的当事人,张远山。”
我已经恢复平静:“好,就算张远山没有发现张阿福被徐广财捅刀,没有及时救治,那么,他侮辱张阿福,是事实吧。”
韩世庭又“哗啦”打开折扇:“啧,大人,这张阿福是个妓女,何来侮辱一说。”
“哼,张阿福真是妓女吗?”我反问。
“她就是!”张远山大喊,像是据理力争,“我亲眼看见她出入绛楼,还能有假!”
我拿起惊堂木:“来人,传绛楼钱妈妈。”
钱妈妈婀娜多姿地走了上来,看见张知府立刻笑脸相迎:“哟~这不是张知府吗,这么快又见面了~”
张知府尴尬咳嗽,微微转身,当作不认识钱妈妈。
钱妈妈笑盈盈跪在了大堂上:“大人,小人是绛楼妈妈钱玉娥~”
我看向钱妈妈:“钱妈妈,张阿福在你们绛楼,到底做什么的?”
“阿福啊,是洗衣女,同时负责熨衣。”钱妈妈神情认真起来。
张远山再次怔住了神情。
能看出,张远山能接受自己不过杀了个妓女,但无法接受自己杀了个无辜少女。
我继续问:“张阿福洗什么人的衣服?”
韩世庭微微眯眸,看着钱妈妈已经开始细细盘算。
钱妈妈认真说道:“贵宾的衣服都是张阿福洗的,贵宾们要求高,嫌老妈子们的手粗,把他们真丝的衣服给洗破了,又嫌大姐她们洗过姑娘的衣服手不干净,他们要小姑娘那种细皮嫩肉的手,但我们是青楼,哪个小姑娘愿来?所以,我们就把价钱升高了些,张阿福就来了。”
“张阿福只是因为你们给的钱多吗?”
钱妈妈摇头叹息:“当然不是,是阿福被日子逼的真没办法了,她有一对弟妹要养,她想给妹妹攒下嫁妆,嫁个好人家,想供弟弟上学,让他也能成为一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钱妈妈说到读书人时,张远山的目光凝滞在了钱妈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