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紧了紧衣裳,裴敬去开门。
“书里?”看清来人,裴敬有些惊讶。
书里撇嘴,有些不情愿,“司经局冼马冯大人家出命案了,大人差我接你回去上值。”
裴敬哀嚎,才散值沐休几个时辰?
沐休中午去万家扫尾的,回家吃完午饭才呆几个时辰又得工作了。
看着裴敬苦兮兮的表情,书里笑呵呵,“快点,你的工具匣子我带上了。”
裴敬叹气,生无可恋的瞥了一眼书里,“你等会儿,我去跟我阿父说一声。”
裴敬径直关了门,转身回堂屋,跟裴季说明情况,裴季虽不舍但还是亲自送自己出门。
裴敬边走边絮叨,“当值多尽心尽力,有什么事儿告诉我。”
“周胖子人很好,有什么困难可以跟他说,帮我跟他说声,等他沐休请他吃酒。”
“天冷了,又在下雪,你多注意别凉着了,注意增添衣物。”
“知道了,阿父。”裴敬眉眼弯弯。
裴季很欣慰,打开门,嘴边叮嘱的话没了声,一愣,见书里被关在门外,回头瞪了一眼裴敬,“下次不可如此!”
“嗯,嗯,知道了。”下次的事下次说。
裴季看向书里,歉意笑了笑,“有劳小哥儿了,裴敬不懂事儿,你别和他计较。”
书里对着裴老仵作印象很好,精瘦老头,为人和善又爱笑,浅笑回应,“先生不必如此,我也是奉命接裴仵作当值,裴仵作此次沐休怕是休不成了。”
“无事,无事,司衙要紧。”裴季推了一把裴敬,“快去做事儿,别耽搁了。”
裴敬点头,叮嘱老头子几句,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
“呦呵,有人的沐休做废了。”书里笑眯眯朝裴敬笑的开怀。
裴敬瞪了一眼书里,冷哼。
裴敬赶到冯府时,雪下的更大了,天空一片素篙,到处染了白。
从小生活的地方虽属于秦岭淮河以南,虽还属于南方,但气候偏向北方,冬日里依旧会下雪,四季分明,冬季从十一月持续到来年三月底才会暖,自己虽怕冷倒也算习惯。
裴敬到了冯府,顾大人已在,苏子桉副使、锦春几人都在,叫了声大人和苏大人,其他两人简单颚首示意后就进了案发现场。
一进去,裴敬不由头皮发麻,房间中充斥着大量的喷溅状血迹,简单走了一下。
二进房舍,母女皆倒在地上,女性倒在内门外,女儿倒在内门处。
两者身上大量血迹覆盖,一眼可见的是背部偌大的血窟窿。
裴敬回头,见大人和苏副使同样眉头紧锁,可见这血腥程度确实出乎意料。
放下匣子,取出工具,带上熏药的面巾,带上手衣,先从外面女尸检查起。
“死者女性,四点九八尺左右,双目瞪圆,看骨龄和桡骨磨损程度,年纪约四十七岁左右。”
裴敬再仔细检查,“死者储能物质(三磷酸腺苷)消耗尽后,括约肌会放松,大小便排出体内,已呈干涸状态,皮肤已完成最大程度的褪色呈先紫红色。”
“尸僵会出现在死后一个半时辰到三个时辰出现,并将持续六个时辰到十二个时辰,根据死者尸僵程度和死者手掌握拳情况应该是死于昨天卯时。”
裴敬小心观察死者背部,“死者死于背后锐利捅伤直入心肺而死,根据血窟窿,背后数十道伤口,且死后仍有补刀。”
裴敬抬头看向看着自己的顾大人,“初步判断,可能与死者存在莫大仇恨。”
裴敬指向死者背后正对心脏偌大洞口的地方,“这一击就已当场致死,还补了这么多下,且极深的伤口,下手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