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太后心中涌起一阵后怕。
张榜寻医,这件事情,是她有失分寸。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若是她此时,撤回告示,岂不更显得她心虚?
太后无助地看向了躺在榻上,唇色已然乌青一片的萧临深。
眼泪簌簌落下。
“临深,你快醒醒,我……我害怕!”
她牵起萧临深的手,想要从他掌心获取勇气。
却发现,萧临深的身上,冰的可怕。
“哭有何用?”
一道冰冷的女声,自太后身后响起。
太后猛地转身,看见了薛轻烟那张令她无比厌恶的脸。
“你是如何进来的?给哀家滚出去。”
薛轻烟一步一步地走到太后身前,“我若是再不来,只怕殿下醒后,便真要一无所有,从头开始了!”
她眼神轻蔑地看向太后。
“一无是处的蠢货。”
除了给王爷添乱,她还会干什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骂哀家?”
“太后当真要在这等细枝末节之事上浪费时间?”
薛轻烟冰冷的眸子,在视线落在萧临深身上的那一瞬,浮现出几分柔情。
太后哑语。
“太后难道未曾发觉,陛下此次,行为处事,与以前不同?”
一句话,彻底点醒了太后。
陛下有金丝软甲,如何会中箭受伤?
这只能说明,皇帝从宴会起,便等着这一刻发生。
在那样的情况下,皇帝、阿深和丞相,三个人,不论是谁安然无恙,都会被怀疑成谋划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
皇帝必须受伤,方能将自己变成被害人,顺理成章地居于弱势。
随后,他与丞相,先后康复,阿深却迟迟未醒,他算到,她定会自乱阵脚。
于是,以自己为饵,暗地里撮合太傅与忠勇侯联手,逼她交出虎符。
若是从前,皇帝定然不屑用这般弯弯绕绕的法子,得到她手中的虎符。
他会避开刺杀,冷眼看着阿深与丞相,坐山观虎斗。
“定是那个女子为皇帝出谋划策,哀家早该知道,那女子并非凡人。”
上回,那皇帝与那女子联手,将她吓得不轻。
这一回,更是拿捏住她的心思,让她关心则乱。
终有一日,那女子必定会落于她的手中,她要让那女子,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倒不算太傻。”
薛轻烟又道:“若是此时,你与陛下谈条件,退权归隐,从此,不问朝政,以此,换取殿下的解药,想必,他定会同意。”
“哀家凭什么信你?”
“你退权,与返还虎符,二选一,你自己掂量。”
薛轻烟的态度,让太后很是不喜。
“多年前,在权势与殿下面前,你选了权势,如今,故景重现,你还在犹豫。”
薛轻烟满脸不甘,“这样的你,凭什么得到殿下的一往情深?”
宣武门外,加入队伍的官员与百姓,越来越多。
重重宫墙之内,段承之将一封奏折,推到了萧玉祁的面前。
“这是户部尚书葛大人告老还乡的文书,请陛下过目。”
萧玉祁哪里还有半分的病弱可怜?
他接过文书,“嗯”了一声,“葛大人果真如传闻一样,识时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