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晚心里一紧。
抬眸看了看皇帝脸色,才知道他只是调侃。
但不是调侃也没关系。
她早备好了说辞。
眨了眨眼,眼底有泪意泛起,绯晚轻轻跪了下去。
“陛下,其实嫔妾给陛下送东西,是想讨好您,向您请罪。”
“昨天寿宴被嫔妾身份的事搅扰,嫔妾十分愧疚。而且昨天嫔妾激动辩解,还让那么多人滴血,更是刺破了陛下手指,嫔妾不够贤良。”
“请陛下责罚!”
美人垂泪,泫然可怜。
可怜中还有不加掩饰的委屈。
萧钰欣赏着绯晚的美,看了片刻,才将她拽起:“昨日已逝,昭卿不必纠结于过去。”
可是绯晚跪着不肯起来,只求惩处。
柔软嘴角倔强抿起。
萧钰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绯晚极力忍着眼泪。
但是眼泪没忍住,最终哭出了声音。
“陛下!嫔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陛下,嫔妾惶恐!”
自从承宠以来,她从没在皇帝面前这样失态。
一时让萧钰纳罕,又有些惊讶。
“你起来,仔细说给朕听。”
萧钰收起了嘴角笑意,略微严肃了。
绯晚依言站起,眼泪却收不住,一边哭,一边和皇帝倾诉。
说她昨日在仙月宫,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欺君之罪,和人争辩,让人滴血,还刺伤最在意的陛下。
她觉得自己是个泼妇。
太不端庄娴雅了。
“可是陛下,如果嫔妾不那么做,就可能背着骗您的罪被处死。嫔妾想做贤良淑德的人,好配得上您的恩宠,可是如果一味忍让,就会冤死,又何谈侍奉您。”
“嫔妾该怎么办呢……”
“陛下,求您教教嫔妾。”
萧钰沉默。
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伸手在侧。
马上有曹滨会意,递了条干净绢帕过来。
萧钰用帕子擦去绯晚脸上的泪,动作很轻柔。
“晚晚,不哭了。”
“你做的没有错。”
“是害你的人错了。”
“下次若还有这种事,你依然要辩,要争,做你该做的。”
“因为你是朕的女人。”
“大梁皇帝的宠妃,要贤良,也要够尊贵,绝不容人随意挑衅!”
绯晚抬头,晶莹含泪的双眸,就那样痴痴望着皇帝。
仿佛听得呆住了。
“陛下的女人……不能容人随意挑衅。”她轻轻呢喃,回味着。
片刻之后用力点头。
满脸都是顿悟,是感激,是对眼前男人的无限崇拜。
“嫔妾要学着勇敢,学着处理各种危险,才配当您的女人!”
莹白柔媚的脸庞,陡然添了些坚毅。
仿佛下定了决心。
萧钰赞许点头。
昭卿,孺子可教也。
因为她满心满眼都是他,才对他说的话这么重视,愿意为了他做改变。
“来,朕正要去贤妃那边,一起吧。”
萧钰携了绯晚的手,亲自将她送上软轿。
还让软轿就跟在自己的肩舆旁边,彼此只相差半个肩舆的位置,好方便和绯晚回头说话。
这几乎肩挨肩的距离,可是无上荣宠!
绯晚默默享受着,心里知道,今天这关,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