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昭才人在佛堂跳舞时戴的小玩意,被陛下留了一个。
所以陛下的心神不宁,分明是等昭才人谢恩没等到嘛。
“陛下,今儿给观澜院送点什么好呢?”
曹滨在皇帝用完一盏养元羹,即将上早朝时主动提了一嘴。
往常这时候,正是皇帝给昭才人赐东西的时候。
基本每天都有。
可今天,曹滨话音刚落就被萧钰沉沉盯了一眼。
“你想给她送什么?”
“奴才不敢。”
曹滨连忙不敢再提此事。
却知道皇帝的心情不好,必须早点解决,不然他这个跟前伺候的人最容易遭殃。
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在去早朝的路上,曹滨又乍着胆子提起绯晚:“有个笑话说给陛下听。今天一早,虞侍郎府就给春昭仪和昭才人分别送信了。”
萧钰眉头一沉。
他很不喜欢嫔妃和家里沟通过密,后宫前朝勾连一气。
日常的家书问候也就罢了,前晚闹巫蛊,昨日虞听锦闹腾见驾,今天早朝之前虞府就把信送进宫。
什么意思?
“信上说什么了,真是笑话么?”
“回陛下,是笑话,虞府给昭小主的信,是让昭小主去给春昭仪磕头认罪。”
萧钰眯眼。
“是虞大人的意思?”
曹滨知道皇帝生气了。
以帝王之尊,反讽称呼虞侍郎为“大人”。
“信房的人说,那信写得乱,没有落款,不知是谁的意思。不过春娘娘的那封信字迹工整,落款是虞夫人。虞夫人很心疼昭仪娘娘,劝她好好养身体,找机会跟陛下解释清楚误会。”
误会?!
这是觉得他这个皇帝不分皂白,处置错了?
萧钰道:“找两个积年的老嬷嬷,去重新教教春昭仪规矩。”
挨了处置,就私下给家里送信,她当她是贤妃呢!
此时,皇帝对绯晚不守信用不来谢恩的不满,已经基本散了,只觉虞听锦不懂事,有些烦人。
旁边曹滨松了口气。
卖了春昭仪一把,总算换得陛下情绪稳定了。
稳定的生气有针对的人,可比心神不宁的沉闷强多了,起码他不用担心被波及。
要说感受揣摩皇帝心意,曹滨自认谁也比不过他。
妃嫔们谁上谁下他不管,但谁也别影响他的安危,嘿嘿!
“给昭才人也送盏养元羹去。”
进入朝堂之前,皇帝到底还是吩咐了一句。
“是,陛下!”
曹滨应得痛快。
*
“小主,御前林公公送了一盏羹过来。”
观澜院,宫女禀报。
绯晚梳妆完毕,准备去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她晋升之后因为锁院防病,还没正式去觐见皇后,今天是头一回。
听到禀报,便让人把小林子叫进来。
接了羹,谢了恩,绯晚对小林子最近的频繁示好表示了赞许,夸得小林子眉开眼笑的。
“陛下怎么这么早,想起给我送羹?”
绯晚状似不经意地问。
小林子有意讨好,原原本本把师父曹滨禀报信件的事告诉了绯晚。
绯晚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给了赏,打发小林子回去,绯晚扶着夏荷的手起身出门。
“快些走,不然,给皇后娘娘请安要迟到了,我今天第一次去,不能……”
说着走着,绯晚忽然身子一软,扑倒在地。
“小主?!”
夏荷等人都吓了一跳。
连忙把绯晚扶起。
绯晚却软绵绵的,已经昏迷。
“快,快去叫太医!”
刚出远门的小林子没走远,闻声比谁跑的都快,一溜烟去了太医院。
绯晚闭着眼睛听身边人忙乱。
陛下那么关心她。
二公子都写信骂她了,她弱不禁风的,昏迷一下不过分吧?
等萧钰下早朝的时候,就听说太医诊断出昭才人郁结难解,肝火上升以致昏迷之事。
萧钰本来传了几个朝臣去御书房,继续商议朝堂未竞之事。
其中并没有兵部虞侍郎。
此时他冷笑一声:“让虞大人慢些出宫,御书房外头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