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你那个宫女挨打的事,本宫着人跟陛下那边禀报了,回头,兴许陛下也有赏赐过去。”
“娘娘?!”虞听锦一惊,“这……她不过是个婢子,这样抬举她……”
“本宫是在抬举你!”
皇后恨铁不成钢:“本宫不告诉陛下,难道等陛下从旁人耳中听到此事么,那时候吃亏的是谁?”
虞听锦明白过来。
想起贤妃的上蹿下跳,知道皇后必是先开口,把此事在御前轻描淡写描过去了。
万一贤妃那边去告状,也好有个应对。
嘴上却不服气:“陛下不过让那婢子给嫔妾生子,又不上心,未必会给她赏赐压惊。”
皇后淡淡看着她。
半晌,扶了扶鬓角的金凤流苏,慢慢道:“不上心?一夜两次的,也不上心么?”
虞听锦顿时羞红了脸,又窘又惊。
她严禁春熙宫人传出那夜之事,没想到皇后已经知晓。
“本宫昨日见那婢子,虽然受伤,骨相身段都是上等的,改日伤好了,再领来给本宫仔细瞧瞧。”
皇后靠在身后洒墨弹花引枕上,意态松弛了些,慢声道:“说起来,那是你的陪嫁婢吧,一年多了,本宫竟似乎没见过她,你藏着她做什么?”
虞听锦心脏乱跳,笑道:“娘娘说笑,嫔妾藏个婢子作甚。只是她虽忠心,却拙嘴笨腮的,怕她出来惹人笑话,所以不常带她走动。娘娘您想看,改日嫔妾就领她过来。”
皇后颔首。
又道:“虽然陛下允你借腹,不给那婢女名分,可若她真入了陛下的眼,你也不必压制自己人。跟前多个膀臂,难道不好?你该盼着陛下能赏她才是。”
“可那婢子蠢笨,怕是……”
皇后缓缓抬眼。
盯得虞听锦咽下了后头的话。
“是,娘娘……嫔妾受教。”
从皇后宫里回来,绯晚还被拘在内殿里跪着。
虞听锦把皇后给的赏赐,连带着之前贤妃等人送来的,一盒子一盒子全都砸在绯晚身上。
她见绯晚跪在那里,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脸颊残留着肿胀,却依旧有一股子婀娜意态萦在眉目间,便觉得怒火中烧,怎么也压不住。
恨这贱婢的真实小姐身份是一则。
另一则,她更恨她容色在自己之上!
凭什么呢?
她乖巧听话地做了十几年虞府千金,凭什么这贱婢回来,她就成了假的?
凭什么她好不容易赚到贵妃之位,这贱婢一侍寝,人人都要给她发赏?
“贱婢,你到底有什么好?”
内室里只有姐妹俩相对。
静悄悄的。
虞听锦眼里突然漫上杀意。
杀了这婢子!
省得皇嗣还没个踪影,倒给她添了许多麻烦!
虞听锦看看周围。
随手摘下了床头系帷帐的锦绳。
不到一尺的绳子拿在手里。
她弯下腰,往绯晚脖子上比了比,正好可绕那纤细的脖颈一圈。
望着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管瞪眼惊恐看她的绯晚,虞听锦眯了眯眼睛。
阴狠地笑。
手中绳子微微拉紧。
只需用力,再用力……
“娘娘。”
身后陡然一声轻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