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他们情不自禁的怀疑,到底谁才是县衙的大老爷?
有老辣的老胥吏,已经深刻意识到,无论下一任知县是谁,徐青已经对县衙拥有了巨大的影响力,超过从前的赵熊。
因为徐青是十四岁的小三元,只要不犯错,知县都拿他没办法,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得罪这种年轻俊才的。
说到底,知县是浊流官,几乎都是举人和三甲进士担当的。
以徐青直隶府小三元的才气,将来中二甲进士的几率都很大。
没必要的情况下,谁不犯不着和这种年轻俊才结仇。
当初阻首辅中举的那位巡抚,现在坟头草都长起来了,家族里的后辈,至今没有进入朝堂的。
没办法,吏部尚书现在是首辅一派的。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吏部拿不到手,谁敢变法?
自来做大事,人事权都是重中之重。
…
…
徐青不知道他的威严已经深入县衙里,但他现在颇有些畅快。因为徐乡绅真的被请回县衙。
气运里的黑气,只剩下一丝丝了。
他念头颇有些通达。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如果能报仇不隔夜,谁愿意等十年。
无论如何,这次徐乡绅都要吃下大亏。
“可惜,暂时没法斩草除根。对方毕竟是松州徐氏的家主,又是举人。”徐青也不怕对方报复。
这是清水县,松州徐氏奈何不了他。
何况相比起自己得罪徐乡绅,徐乡绅更应该自求多福。
他这番算计被徐青通过吴知县挑明,周提学那边还能饶得了他?
其实徐乡绅这种,从找上徐青开始,便是过河卒子,身不由己。
“难怪世人都要往上爬,只要上头还有人,总有一天,难免沦为棋子,身不由己。”
“所以,哪怕得了长生不老的肉身,如果上面还有人,也难得逍遥自在。甚至被人圈养、放血……”
徐青畅快之余,心中反省唏嘘。
这种畅快之余的克制,令他神魂中的“鹤唳”呼吸,自发生出。
此时正是夜里子时,院子里四周寂静无人。
徐青脑海里,全是“鹤唳”之声。
脊椎骨如龙蛇起伏,气血勃发,全都冲上脊椎骨的顶端,正是后脑。
恍惚中,梧桐老树吸引的月华,化为光柱来到徐青的头顶,一寸寸灌入其中。
豁然之间,徐青觉得沐浴在清风之中,整个人飘然欲仙,竟然“飞”了起来。
他果真“飞”了起来,还看到自己!
“我现在是神魂状态。”
徐青飘到水缸上,看到自己的“神魂”包裹着一层淡淡的月光,身影在水面上,若隐若现。
以往他神魂出壳,如果没有香火包裹,到了院子里,周围的冷风吹得神魂宛如千刀万剐一般,十分恐怖。
现在他却不怕了。
神魂裹着一层淡淡的月光,似有似无,在院子里来去自如。
周围的冷风依旧存在,但是伤害性大大降低。
他的注意力,放在神魂内的青铜镜上,果然道法一栏的评价出现变化:
夜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