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话语间的意思,让自己来管,还是给自己极大的颜面似的。
柏氏到底在府中经营操持多年,少不得给她几分面子。
柳月也只好低头答应下来:“媳妇自然不敢推拒,要替婆母分忧是分内之事……”
柏氏脸上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这就好。本月月底便是我的寿辰了,到时候要办一场宴会,就由你来负责吧!”
柳月隐约头疼,回想起前世操办宴会的辛劳来,只得答应了,退出门外。
她以为谢蘅早就离开了,谁知他却还等在回廊之下,见她出来,低声问道:“太太跟你说什么呢?”
二人一面回仪如院去,柳月一面将方才柏氏的嘱咐说了。
“这有什么难的?”谢蘅听她说要设宴,挑了挑眉,轻快地一笑道,“你放手去做就是了,有我呢!”
柳月忍不住看了看他:“你?”
她并不觉得谢蘅这样的纨绔子弟能帮自己什么,更何况这是内宅女眷的宴会,他就算有心,也不了解吧?
谢蘅买了个关子:“你别管,到时候就知道了。”
柳月只当做他是在逞英雄,叹口气,并未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
锦绣院中,听闻丫鬟的回禀,苏南玉忍不住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婆母把管家权交给了柳氏?!”
丫鬟见她反应这么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补充道:“而且,太太的意思是月底她的寿宴,也交给二夫人操办……”
“她也配么!”
苏南玉心烦气躁,整个人都忍不住在屋里转来转去,咬着牙咒骂道,“柏氏是不是疯了?我才是她嫡亲的儿媳,她不向着我,反而把管家权给了外人!”
在苏南玉眼中,柳月自然是比不上自己的。
虽然出身比自己好了那么一点吧,可在云州,那些官家娘子中,庶出还是下贱的,也不比自己高贵到哪里去!
更何况,谢二是原配所留的儿子,他母亲都不在了,身后无人撑腰,身份自然是大打折扣,哪里比得上谢锦呢?
可婆母,却情愿把管家权交给柳氏,也不肯给自己!
苏南玉伸手就砸碎了一只甜白瓷的茶盏,丫鬟心惊肉跳,连忙阻拦:“大夫人,这可是极其名贵的白瓷,千里挑一。”
“怕什么?”苏南玉满不在乎,“以后整个定阳侯府都是我跟锦郎的,打碎几个杯盏算什么?”
不过她眼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垂下眼睫,阴狠道:“喜欢出风头,我就让她出个够!”
谢蘅告诉柳月的计谋,便是派人送来了一本册子。
柳月原本不抱什么希望,伸手接过翻开,却见内里所写的都是各家女眷的饮食喜好和座位习惯。
是谢蘅打听来的?还是跟这些人都熟悉?
她原本还以为只是胡乱写的,但细细看下去,却跟自己前世对各家女眷的喜好几乎都对得上。
她不免心中讶异,又感觉有点微妙。
送册子的是谢蘅的心腹秦德,见她面色迟疑,秦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板一眼地复述谢蘅的解释。
“二公子说了,这些都是他从各府偷听墙角来的消息。可不他跟这些人都有来往。”
柳月略显尴尬,他怎么知道自己会这样想?
不过,会这样想他也是因为他的坏名声在外的缘故。
柳月阖上册子,轻轻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了,你替我转告他,多谢。”
秦德点点头,一转身从窗户跳走了。
“夫人,”春香进屋来禀告了一声,“大夫人身边的清荷来了。”
柳月正忙着查看各府女眷的喜好,好安排菜式,闻言敷衍着“嗯”了一声。
少女抬眼,便见一名婢女走进来,朝她低声开口。
“二夫人安。我们大夫人近日新得了两匹缎子,特意吩咐人给二夫人也裁制了一身新裙,来送给夫人。”
苏南玉?突然给自己送一条新裙子?
柳月心中稍觉古怪,面上却做出一副惊喜的模样来,客客气气道:“大嫂子有心了,还惦记着我,拿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