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唱念,桌上的符齐齐飞起立在南音的前方,话音落下,燃尽在空中。
就在众人以为结束的时候,木台上无端的起了一阵清风,向着四周散开。
所过之处,在严寒料峭的冬季,有绿草发芽,四周都是生命绽放的声音。
随后,空中下起了微蒙细雨。
没有人离开,像是意识到了这场雨的珍贵之处。
天降甘霖。
以人力居然能引动风雨,饶是几位见多识广,也愣在了原地。
柏知节突然小声尖叫了一声,被他哥一个眼神呵住。
他伸出自己的手,有些委屈道:“我指腹上的茧消失了。”
柏知礼双眼微敛,低头查看,柏知节因为练琴而长满了茧的双手现在白嫩如玉。
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如出一辙。
“哥,你手上的疤都没有了。”
柏知礼手腕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是他和温北离一起被绑走时留下的。
现在,消失了。
“知节,以后不许对南大师无礼,知道吗?”
柏知节想反驳他“南大师”的称呼这么疏离,但是看着他脸上郑重的神情,只敢答应了下来。
他一直都很尊敬小姐姐的,好不好。
院外,垂花门下。
温北离推开身前的伞,将自己置身于这场雨中。
轻声呢喃道:“乔迁快乐,南音。”
之后冷声问身后的人:“他到哪里了?”
“刚刚进了老宅,这个时间,已经救出二少爷了。”
细雨中,温北离仰着头,感受着南音最后的温柔。
安宅而已,这场雨偏偏就下出了院子的范围,落在了他所在的地方。
雨落得那么温柔,像是南音对他的心意。又那么冰,像是她无声的质问。
明白了这些,他多么想冲进去,紧紧抱住她。
想她解释一切。
告诉他,他多么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可是,他给不了她永远,所以残忍地连这两年的时光也不想给她。
南音,以后就如你所愿了。
温北离察觉因为诅咒而虚弱的身体恢复了正常,再抬头,雨丝渐收。
“回老宅。”
冷声令下。围着南宅的黑衣人尽数消失。
温北离防着他那位父亲来这里捣乱,没想到对方会去老宅找爷爷麻烦。
院子内,南音看着大门的方向,静静等待了一会儿。
最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没有进来,让她松了一口气,心头,却莫名地有一丝失望。
“谢谢你们。”
回身,看着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几人。
很感谢有他们在。
男人选择这个时候离开,应该是明白了她两不相欠的意思。
以后,就她一个人了。
“南大师——”
“姐!你看你!我好不容易练出的老茧,没了啊!没了!”
听到柏知礼那么生硬的称呼,南音脸上的喜悦淡化了不少。
然而这点不开心,却被柏知节的咋呼驱散了。
他说的茧,是习琴之人手上一层薄薄的死皮。
要形成这样的茧,是日复一日的练习积累的。有了这层东西,拨弦时,才不痛。
现在——
南音略带歉意地建议:“没事,不是谁都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话外之意,让他重练。
柏知节满心欢喜等着以为她有好的办法。
听到这里,发出一声哭嚎。引得几人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