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也对,若裴子亮这个纨绔真的没有人护着。又怎么会在京中做成那么多的坏事?
若不是自家妹妹上次回家交给了他两个人,让他去查。他又怎么会查出裴子亮暗地里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今日被抬上来的姑娘只是其中一个罢了,敢怒不敢言的百姓何其多!
京兆府尹此刻如同被赶着上烤架的鸭子,火已经点好了,烤不熟都不行了。
惊堂木一拍,审案开始。
“堂下何人!”
“草民是京郊的佃户,姓李。”
“抬来的又是何人!”
“回府尹大人,被抬着上堂的是草民的独女。”
围观百姓哗然。
独女。
这是彻彻底底断了这佃户的根啊!
“若不是草民家中只有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如今只剩草民一人独活于世。草民还真的不敢告他这个杀人凶手!”
手指狠狠地指向裴子亮,眼神里带着愤怒与杀意。
“那日草民的女儿去医馆给草民买治风湿的药贴,回家的路上遇见了他!他见草民的女儿有几分姿色,便将草民的女儿玷污了!”
“草民的女儿回家后眼神就不对劲,夜里竟一个人偷偷溜出家门要投河自尽。幸好草民有所察觉,不然草民那日就没了女儿!”
说到这里,姓李的佃农咬牙切齿。
“不到三日,这个人竟堂而皇之的骑马来到了草民的家中。带了三个和他关系好的纨绔子弟,一起冲进了草民女儿的闺房!”
说到这里,男人几度哽咽,差点儿昏厥。
“草民并未将女儿下葬,本就打算今日来讨个说法!草民女儿的尸体也未处理过,身体里面的脏东西也还在,可请仵作查验,还草民的女儿一个公道!”
裴子亮整张脸都惨白了几分,目光死死地瞪着蒙白布的女子。
“父亲!父亲救我!”
这些事的确是他做的,他也确实没有和女人成了事之后帮着擦拭清洗的习惯。
若真的让仵作验尸,证据确凿,他想赖都赖不掉。
此刻的裴子亮心中恼恨,当时为何没要了这臭老头的性命!以至于今日要对簿公堂,无法全身而退不说,还将另外三个好兄弟也牵扯进来。
季悠然的手指狠狠抖了抖,有些同情地上早已凉透的女人。
依三哥的脾气,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群纨绔将一个少女折磨致死,这具尸体应该是有些问题。
死了许久未曾下葬,虽说天气慢慢转凉了,可也没到不用冰就能让尸体不腐的时节。
那姓李的佃农满身都是补丁,自是不会花重金购买大量的冰块,只为了存尸体。
季悠然能想到的,裴太师自然也能想到。只可惜儿子太蠢,这么一喊就是认罪了。
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一个一个堵上嘴,只能认栽。
“老臣教子无方,请皇后娘娘重罚。”
季悠然依然坐在位置上没有吭声,视线缓缓落在了京兆府尹身上。
京兆府尹猛地一个哆嗦,再次拍响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