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边关那边季拓疆已经赶过去了,什么大事儿要往回传,根本不会先到他耳中。
知道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和借口,只能卖惨了。
“老臣的小儿子被打成了残废,老臣请太医看过了,都说没办法治好小儿的残疾。老臣便入宫请求陛下,准许太医院院正随老臣走一趟。”
季悠然冷笑一声,“这种事情也不必深夜入宫面见陛下吧,不知道陛下身子虚弱,正在修养吗?”
“此番到底是别有所图,还是想要让陛下这辈子都要带着伤痛,或是趁机刺杀?”
裴育亭的眼皮狠狠跳了跳,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自己来此是质疑皇后。
深夜入宫没有好的说法已经是大罪了,若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真的好到可以托付江山的地步,他再说皇后的坏话,等着他的只会是赐死的噩耗了。
“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梁云霄疲惫地闭上了双眸,手却朝着季悠然的手上摸去。
将季悠然的手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然儿,这种小事你看着处理吧。朕累了,想休息了。”
季悠然很想将手甩开,顺便给梁云霄两巴掌。可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她也只能维持和皇帝之间“相濡以沫”“你侬我侬”的“夫妻关系”。
“太师毕竟是老人儿了,总不好真的将他砍了。念及年纪不小了,看在先帝的情分上,打上二十板子准他告老还乡吧。”
裴育亭脸色越发僵硬,眼神不善地朝着季悠然的方向看去。
在京兆府的时候,就是季悠然用他这么多年的“劳苦功高”说法,换了他儿子的一条性命,将儿子打残。
这会儿又用先帝的情分换了他一条性命,还让他丢了权势。真是好高明的手段啊!
阳谋无解,还真是被季悠然运用的炉火纯青。
若皇帝当真被季悠然吃得死死的,只怕这江山用不了几年就要从北梁改为北季了。
“太师,可是不服?”
季悠然笑眯眯的看着他,心情大好。
“若是不服,就按照深夜闯宫无大事禀报处理。毕竟先帝给你这块令牌,也是希望你不要耽搁国事,并不是非要深夜办私人之事,可对否?”
裴育亭的脸色更黑了,脑子飞速旋转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臣明日便在早朝之上提出告老还乡的请求,谢陛下和皇后娘娘恩典。”
“不必那么麻烦,”季悠然扬声朝着外面喊道:
“取笔墨纸砚进来,太师要用。”
季悠然笑着看向裴育亭,“今日太师就可请辞,明日本宫会在朝堂之上惋惜太师这么多年来的辛劳。”
鬼知道一夜过去,这老东西会想到什么法子。老狐狸有他自己的为官之道和官场人脉,说什么也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
一旦让他成功地跨过这次的槛,有了对她的提防,怕是很难彻底扳倒他了。
趁人病要人命听起来似乎不太道德,但着实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