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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
季悠然刚坐下休息,就看到几个衣着比大多数宫人要精致些的太监和宫女笑着走了进来,乖巧跪地行礼。
季悠然没有叫起,只低垂着眉眼喝着玉盏刚刚倒好的果茶。
屋子里静谧到只能听到香炉之中偶尔传出的噼啪声,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时殷面带笑容地背着小包袱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跪在了众人的正前方。
“皇后娘娘,奴才来迟了。”
季悠然缓缓放下手中的果茶,默默地对着傅时殷的方向虚虚抬了抬手。
玉瓶自季悠然身后站出,默默往前走了两步,代为开口。
“殷公公客气,快平身吧。日后这椒房殿上下,可得劳累你多操心了。”
傅时殷的名字自然不能在宫里继续用,免得被皇帝记起什么,或是被有心之人发现再生事端。
只能暂且称呼他为殷时,宫人们尊称一句殷公公,而不是傅公公。
椒房殿的太监们面色变了变,尤其是那个长得有些黑,体型明显比旁人肿了两圈的太监,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皇后娘娘,恕奴才直言,此举不妥。”
季悠然没有说话,依然是玉瓶代为开口。
“放肆!皇后娘娘的决定岂容你一个小太监置喙!掌嘴!”
殿中一片安静,跪在地上的宫人们仿佛集体都失聪般,无人敢动。
季悠然低垂着眉眼,眸中闪过一道厉色。
皇宫的宫人还真是放肆,真以为自己住进皇宫前被选中的太监总管,就能牢牢坐稳了?
这椒房殿是她季悠然的地盘,还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
“玉瓶。”
“奴婢在。”
“去慎刑司唤司刑走一趟,另外,唤慎刑司的管事嬷嬷和内务府的总管太监也一道前来。本宫倒是要问一问,北梁国后宫到底是谁说了算。”
臃肿太监心里咯噔一声,终于慌了神。
别看他一直留在椒房殿没有出去,可宫中的大事小情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太后娘娘刚刚过世,萧淑妃又吃了瓜落。消息还没有在宫中完全传开,可他在椒房殿之中已经知晓。
皇后娘娘入冷宫只一夜的时间就被放出来了,只能说明陛下还是很看重皇后娘娘的。
帝后新婚燕尔,哪怕自己是陛下的人,只怕也落不得好。倒不如老实本分一些,摸清楚皇后娘娘的性格和脾气秉性后,再徐徐图之。
左右日子还长,他就不信皇后娘娘这个刚入宫的女人,敢真的和自己这个自幼便浸染在深宫之中的太监硬碰硬。
身份再高又能如何?下面的宫人办事不用心,受连累的又不是自己,只会是掌宫权的皇后。
他就等着皇后娘娘痛哭流涕,拉下脸皮赔笑着求他帮忙。
“是奴才失言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季悠然眼皮微抬,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不急不缓地开口,仿佛在说天气真好般风轻云淡,可话中的内容却听得人头皮发麻。